五颗球批改试卷的过程值得一个镜头。
他的笔悬在半空,他的秘书弯着腰帮他抽试卷。
“唰”得抽开试卷。
再“唰”得落笔签上合格。
五颗球的眼神压根没在试卷上停留,与其说是批改试卷,不如说事在签支票。
其实我压根不用认真答题,乱写一些字母也能过关。
来接我们离开荒漠的是一辆机甲。
因为我不知道这机甲到底属于哪个种类,很难描述好,姑且称之为敞篷拖拉机。
上拖拉机的过程有些艰难,因为拖拉机很高,我们又没有梯子。
所以我们所有人决定叠罗汉上去。
因为整理枪,我成为叠罗汉的最下面一个罗汉。
“卟叭,拉住我的手”
阴谋论喊着,拖拉机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前开。
“嘿!”
我一边跑一边整理自己的枪带。
“等等!”
车上的季家书用冰凉的眼神看着我。
他走到车边,弯下腰、伸出手——瞬间拎住我的衣领子往车上甩。
我一直很好奇二十一世纪的过山车是什么感觉。
季家书把我拎起来后,我明确知道了。
我在半空悬停了一会,按照正常的轨迹,我应该会被甩到生锈的拖拉机铁板上。
也许额头会撞到车壁。
但半空中,我明显看到季家书一个停顿。
我愿称这个停顿为良心的发现,或者恶徒的反省。
他的动作轻柔下来。
嗯。
轻拿轻放是个好习惯。
但好像有点过于轻柔了些
一阵翻转后,我落入了季家书的怀里。
一股不知道药草味还是干花味袭向我。
当时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对我公主抱。
因为当时枪卡在我的肚子上,下一秒可能会走火的担忧让我的脸皱成菠菜叶子。
而季家书抱着我,轻轻地放在车壁旁。
“谢了。”
我把枪从怀里掏出来,军绿色的t恤留下一个圆形枪口的凹痕。
季家书坐到我身旁后,整个拖拉机开始响起掌声。
“在一起!”“在一起!”
“卟叭被指挥员公主抱了!”
“在一起!”“在一起!”
抱着枪的我凝固起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形。
我侧头看向季家书,他一声不吭,好像完全不关他的事。
所以呐喊声中缓缓升起的我的中指,成为唯一而无声的反抗。
拖拉机带着我们翻山越岭,而坐在我一旁季家书闭上眼睛。
我看不出来他是睡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车上的人一直在颠簸乱叫,衬托得季家书安静得像一个石像。
我往下看,甚至怀疑季家书身下有个吸盘,他是怎么做到一动不动的?
如此沉寂,看上去像是死了。
事实证明季家书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