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不会马上死,但是他再不拿到凝胶,我们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他是我们所有人最后的赌注,包括那些流民!救一个人,还是救一百个人,你心里没有数吗!”
非洲老头儿的话炸在了我的耳边,让我身体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肺腑灼烧,但是心却是冰凉的。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软弱。
我整个人都在抖,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来,我手忙脚乱地抹着脸上的血和冰。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泪水从我的手缝间砸出去,恐惧笼罩下的寂静里,只有非洲老头儿手里搅拌的动静。
我后悔自己不是个医生,我后悔自己一无所知。
“对不起对不起。”
坑外又响起了枪声和炮击声。
非洲老头儿警惕地往上看。
“幸好那大家伙还没有动,林不罢,别他娘的哭了,你得找到指挥员,把凝胶给他!只有他才能把我们从大家伙手里救下来!”
“那你呢?”
“我去找我的机甲。”
从坑里爬出来后,炮击声越来越大,那大家伙也开始缓慢地走动起来,每一步都是冰面皲裂的声音。
我几乎走一步摔一步。
“他娘的!”
我用力砸向冰面,手上全是血。
我扶着碎树木站起来,左边传来密集的枪声,把我身后的树木轰炸成筛子。
我只好立马匍匐下身体,抬起枪,瞄准林子之间的小机甲。
连续十枪之后,那个小机甲这才侧翻。
而枪声又从身后响起。
压根就是四面楚歌。
我的脑子很清醒,清醒到我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就凭我一个人,压根没办法在这枪声和颠簸中穿梭出去。
就算冲出来,也会变成筛子。
我拍着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想出办法来,但是只拍下了带着血的脏冰。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响起声音。
“不罢!上来!”
我转过头,惊讶地睁大眼睛。
机甲迷坐在操纵室里,手指向拖拉机后面的铁板。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站起来,跳上那块铁板,手吊着拖拉机的一个往外凸的大螺丝。
我正好卡在了铁板和操纵室的凹缝之间。
“抓稳了!我们去找指挥员!”
子弹擦过我的手臂,我如同触电一样收回手。
拖拉机飞快地开动起来,内心则是一片荒凉。
我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色,觉得自己要吐,事实上我真得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