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动的速度远远不如漩涡的速度快,冰凉的雾气包裹住我们,身上好像快要结冰。
“轰!”
漩涡以山洪之水把我们所有人卷进深海之内,混乱之中,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季家书是如何在这股冲力中把我拽进怀中的。
海水渗入五脏六腑,我的脑子里闪过深蓝色搅动的光,而后下一秒身体猛烈往下沉。
一切变得杂乱,身体被拉扯向四面八方。
意识率先抽离,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季家书的手和鼻尖快要窒息的疼痛。
血好像从耳朵里爬出来,所有细微的变化都被无限放大,所有巨大的流动都变得细致。
细致到骨骸里。
意识越来越浅,身边的冲力也越来越小。
模模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坠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窟窿中,窟窿中盛满了回忆的烈火。
过去的家人们站在窟窿口,朝我招手。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无法停下,只能顺着风越过高空,明明和他们只有咫尺之近,却无法触碰到他们。
风从指间擦过,我伸出手,想要拽住母亲的手,但是拳头握紧之处只有一片虚空。
半明半暗之中,我只摸到了羊八的犄角。
“砰砰砰!”
几声枪声把我惊醒,我吐出几口水来,发现周围不再是海水,而是昏暗的洞穴,水不断从上空落下来。
周围挤满了人。
我抹开脸上的水和冰,发现左脚被包扎完整,而季家书我跟前。
季家书对面站着的是一群穿着军装的人。
是对岸的那些二二二军团们。
洞穴外发出海水的声音,我抬头往外看去,发现有一张膨胀的磷皮,将摇曳的海水隔绝在洞穴外,正在顺着水流的纹路不断变化。
“砰”得一声,海水冲向磷皮,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全部被冲到这个鬼地方,那些军官也被漩涡卷到这里。”
只要钱走到我身后。
“指挥员用磷皮把海水封起来了,但是这个洞好像本身就通着外面,竟然有氧气。”
我呆愣地握紧自己怀里的枪,看向只要钱。
“有一股灼烧的味道,这里温度太高了。”
高到头顶上的冰都在不停地融化,滴落在头上、肩上,如同蜡油一样滚烫。
“你说得不错。”
只要钱摸着自己的下巴,用手指向洞穴深处有亮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