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关山月这才舒展开眉头，似是满意仙羽的安静，她跟在颜之卿身边，对江鲤嘘寒问暖，“师妹饿不饿，渴不渴，前些日子师门送了些灵果，师妹见了一定想吃。”

仙羽动了动嘴唇，她想说江师妹情况还没彻底好转，还需禁食一段时间，转而又想多此一举。关山月和她不同，大宗派出来的弟子，手头都是好东西。兴许还能加快愈合江师妹的伤口，她管那么多干嘛。

仙羽往回走了两步，屋里桌上只剩一些药渣了，她看了几眼，转头跟上他们的脚步。

都说医者父母心，她还没这几位年纪大呢。

她跟了一路，最后踏进颜之卿的住处。比起仙羽那处破屋子，颜之卿这就非常形象说明了什么金碧辉煌，云母屏风竖在泥巴地上，边上一颗夜明珠被顺手搁在一边，映着瘸腿的板凳格外滑稽。

仙羽都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了，所幸江鲤躺的床是实打实的好。待江鲤躺下后，关山月围上来，手中多了一颗红果，仙羽见此连忙道，“关师姐，江师姐伤势未愈，最近一段时间都吃不了东西。”

床边的人闻言收回手来，冲仙羽笑道，“你是医者，听医者的话总没错。”

仙羽不太自在点点脑袋，颜之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把江鲤放下人又走了，屋内只剩她们三人，仙羽站在屏风边上，听关山月和江鲤闲聊，基本上都是关山月在说，江鲤耷拉着眼皮，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等师妹身体好了，我就带师妹去御兽园玩，这是无华宗最好玩的地方，里头什么珍奇异兽都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师妹看中哪个，就送给师妹。”

关山月的门派仙羽是听说过一些，她的师门靠灵兽出名。不过因此也和太素谷关系不佳，据说太素谷的医修多是妖族，都是妖族，一个化形后做了受人尊敬的医修，一个被人驱使。难怪那位谷主从来不给关山月好脸色。

关山月作为无华宗的精英弟子，不知是什么想的，进了太学后转修剑道，对师门的驭兽一术从来不提。

仙羽还在七想八想，关山月忽然起身，说是去寻赋清哥他们来。

床上的江鲤依旧没话，等关山月离去，仙羽本着关切医者的心态，上前说，“我给你把脉。”

江鲤这会终于给了反应，她盯着仙羽问诊的手，没什么感情说，“你不该多管闲事。”

仙羽尴尬寻理由，“你伤没好，要是落下病根……”

“我故意的。”

江鲤歪过头来，声音依然是从前的软糯，“反正也吃不死人，只有我出事，他无华宗才会赔的越多。”

在仙羽印象里江鲤天真单纯，她只会围着颜之卿转，师哥长师哥短。每天头疼衣着打扮，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仙羽的不知所措让江鲤注视了很久，她问仙羽，“你听懂刚才她的话了吗？”

仙羽真有点懵，她回想了下，不确定道，“关师姐的门派有很多灵兽，御兽园很好玩。”

江鲤嗤笑一声，像是被仙羽的话逗乐了，“御兽园是无华宗重地，一般弟子未尽许可不得擅入。她不但能带外人进去，还随意处置园内灵兽，你猜猜她在无华宗是什么身份？可江家……”

江鲤变了脸色，后面的话显然不愿意说下去了，最后只给仙羽一个忠告，“你离她远些。”

仙羽心道不用你说我都想跑了。

话题到此为止，关山月领着赋清等人回来，几人似乎在外头谈过一些事，关山月进来便说，“来之前我去看过符箓了，浊气越发严重，怕是撑不过这两天。”

说到这关山月扫了仙羽一眼，又像是在看江鲤，她终于痛下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再拼一次。江师妹的病情拖不得。”

颜之卿跟着点头，赋清回复一个可字，关山月松了口气，又扬起笑容，把视线转向仙羽，“仙羽师妹恐怕要跟着我们受累了。”

这没头没脑的，仙羽压根没听懂，“我也要出去？祛邪丹不是还有剩吗？”

关山月一拍脑袋，满脸自责，“我忘了和师妹说，祛邪丹用完了。”

三日份的祛邪丹四人一天之内就霍霍完了，其中一个还被浊气感染。你们这是当糖磕吗？

仙羽难得起了怒色，“祛邪丹告罄，守护道观的符箓即将失效，太学那边最少五日后才察觉，等符箓彻底失效后，拿什么自保。”

她当初都说了留在道观等救援，非要跑出去，挥霍完祛邪丹也就算了，直接把人赔了进去。不管这次任务是否能完成，他们几个回去免不了一顿责罚。

关山月半点不生气，“所以才要师妹同行，不是有句话，叫亡羊补牢，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