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去不去,只要是俞轻的铺子他就一定有份,绝逃不掉,不如大大方方走上一遭。
两天后,姬宴的养殖场开张了,里边养了四头猪,十只鸡,十只鸭,还有两只鹅。
小圆子排了轮值表,除了他和董嬷嬷,其他人都有事儿干。
姬宴还让人锄了六个菜池子,打算全部种草药。
第三天,俞轻的粥铺开张了。
姬宴果然践诺。
魏家兄弟和丁启山闻讯也赶了来。
一个不赚钱的粥铺罢了,没有繁缛的仪式。
姬宴亲手把大红色的绸缎从匾额上扯下来,就算完事了。
红绸飘飘悠悠地落下,露出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一枚铜钱。
“好字!”大家伙儿齐齐赞道。
“那是。”俞一帆摇着扇子,美滋滋地说道:“我妹妹亲手写亲手刻哒。”
啊?
包括姬宴在内,所有懂书法的都大吃一惊。
大家伙儿仰着脖子,如同石化了一般。
俞轻道:“脾气硬字也硬,诸位见笑了。”
“娘娘谦虚了。”魏智扬摇摇头,道:“这笔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整个武国强过娘娘的只怕不多。”
丁启山吓了一跳,看看魏智扬,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轻咳一声,又转头看字去了。
魏智扬喜欢书法,也懂书法。
但魏智飞还是觉得弟弟过分夸张了,打岔道:“王爷,开的是粥铺,为何叫这个名字?”
俞一帆摇着折扇,笑道:“魏三哥,明人不说暗话,我妹妹开铺子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照应吃不饱饭的军户们。”
丁启山不明白,小声问道:“世子,军户们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来的大钱吃饭呢?”
俞轻看了看姬宴,往前两步,对看热闹的二十几个老百姓说道:“乡亲们听好了,一枚铜钱两碗粥,十棵活的草药换一枚铜钱,童叟无欺。”
活草药是要栽姬宴园子里的,栽满后,她可以用来炼丹。
如果发现新的植物,还能填补系统图谱,一举两得。
俞轻此言一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燕山上有的是草药,这个买卖做得。”
“确实确实,趁着天儿还不热,我这就去山上。”
“哎呀,这回能吃饱饭了。”
“王爷娘娘都是大善人呐。”
……
一个衣着褴褛的老汉踉跄地走了出来,纳头一拜:“娘娘仁慈,草民拜谢。”
有人领了头,现场顿时跪了一片。
俞轻道:“诸位父老快快请起,你们常驻边关,保家卫国,都是于社稷有功之人,妾身不过是卖几碗粥而已,不值什么。”
湖绿看了眼小五,小五乖觉,立刻把那老汉扶了起来。
大概是记着换铜板一事,老百姓很快就散了,只剩下姬宴这群人。
姬宴原本跟丁启山一个想法,认为俞轻即便出于好意,也卖不出几碗粥,却不料俞轻祭出了这一招。
这令他想起了久病不愈时俞轻送来的那颗丸药,以及石头人事件,心道,难道自己低估她了?
谋逆一事,并非异想天开?
姬宴想不到答案,带着疑问走了。
魏家兄弟和丁启山也告辞了。
回到魏家,两兄弟净了手,在八仙桌旁坐下。
魏智飞向魏少轩禀报了俞轻开粥铺的目的。
魏少轩放下筷子,狐疑地说道:“以往只听说俞家大姑娘性子不好,刻薄,不擅交际,从未听说其还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难道,这是诚王的主张?”
魏智飞道:“父亲,是不是传言有误,诚王妃长袖善舞,向来笑脸迎人,就是说话直率了些,跟刻薄和性子不好不挨边吧。”
魏智扬也开了口,“小妹不喜欢诚王妃,诚王妃对俞二姑娘不假辞色,姐妹关系十分不好。”
“不过,据我观察,俞二姑娘看似天真,但心机颇深,诚王妃性格直接,不喜欢她也是正常。”
魏少轩夹起一粒花生米,“所以,依你之见,这粥铺是诚王的主意,还是王妃的主意?”
魏智飞不解,“父亲,有这么个铺子对边关稳定军心绝对是好事,为何非要分明是谁的主意呢?”
魏少轩嚼着花生米,筷子指了指魏智扬,“你说。”
魏智扬道:“三哥,太子来大燕关,就是怕诚王得了军心,诚王此举碍的是太子的眼。即便咱们不说,太子的人也会在四天后知晓此事,父亲对此不能无动于衷。”
魏智飞一拍桌子,“国都要亡了,还怕这怕那,这都什么事啊。”
魏智扬飞快地看了看窗外——窗户敞开着,外面无人。
魏少轩苦笑,“谁说不是呢。罢了,不说这些。从今儿起,你们兄弟多往那边跑跑,看看诚王夫妇到底是个章程。他们行善事无所谓,若想扯用不着的,咱老魏家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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