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寻越想越难过,连着脚步也慢了下来。
司命丝毫没感觉到江雪寻的情绪,还以为他是走累了,于是自以为体贴地放慢了脚步,还与他搭话道:“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品种吗?”
这话焦秦也问过,江雪寻熟门熟路地回道:“我是人,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人修的人。”
司命乐了:“我也觉得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可它非得跟我犟——”说着,司命向上抛了抛照仙镜。
听司命话里的意思,那个灰扑扑的玩意儿似乎是个活物的样子,江雪寻好奇:“它说我是什么?”
司命:“它说你就是只鸟!”
照仙镜急哭了,发出了江雪寻听不到的呐喊:“——放放放屁屁屁!!雪雪是最美丽最可爱最糯米团子的银喉长尾山雀!!!”
江雪寻再次震惊了。
江雪寻他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愣愣地说:“我、我怎么可能是只……”
司命打断他:“哦,还是乡下来的那种小麻雀。”
照仙镜:“呜呜呜呜呜呜你闭嘴——!!!”
“我真的是人。”江雪寻急急地说:“我如果是只鸟,那我的父王和母后难道也是鸟吗?”
司命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当然更有可能是它看错了啦。”
江雪寻快要窒息了。
江雪寻好不容易接受了被雷劈死,莫名其妙上了天庭的事情,没想到还有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在等着他?
不过很快,江雪寻又冷静了下来。
江雪寻想,他如果是只鸟,那他总不可能生下来是只蛋吧!当年他母亲可是抱着刚满百日的他,亲自去护国珈蓝寺求见的方丈大师,大师德高望重,福泽深厚,总不可能看错襁褓中的婴孩吧!
江雪寻沉稳地说道:“我认为仙君说的对,或许是此物看错了在下。”
照仙镜:“!!!”
“嘶——”
顿时,照仙镜变得滚烫无比,司命忙换成两根手指提着照仙镜,没想到照仙镜越来越热,司命一时间拿捏不住,松了手指,眼看照仙镜便要摔落在地,江雪寻眼疾手快地向前一步,一把将照仙镜接到了怀里。
方才还滚热着的照仙镜,到了江雪寻的怀里便乖巧无比,和刚刚作妖的样子完全判若两镜。
“完蛋玩意儿。”司命吹了吹手指,“哪天一定得去太上老君那里,把你回炉重造。”
这照仙镜倒是个小孩子脾气。江雪寻想着,折腾了一番,倒是冲淡了方才的惊慌。
江雪寻淡笑着摇头,要将照仙镜还给司命仙君时,瞥见光滑的屏幕上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灰尘,江雪寻抬起手,想把上面的灰尘蹭掉。
他一抬手,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手腕,司命忽然皱眉道:“你手腕上怎么有颗红痣?”
这红痣是江雪寻自下生就有的,就在手腕正中心,血红的一点,平时穿的衣袖宽大,手腕一遮,旁人就看不到了。
江雪寻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胎记。”
司命制止道:“你等等……”
说话间,江雪寻已经握拳伸手擦了下照仙镜,听了司命的话,江雪寻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可就在红痣印上照仙镜的一瞬间——变故突生!
周围的祥云倏地变成了了妖异的黑云,一时间狂风大作,司命仙君连忙掐起仙诀,却发现自身的法力犹如被什么力量封住了一般,竟是半点仙术都使不出来!
两人脚下的青玉石板路猛地向上突起,江雪寻向后摔倒在地,司命仙君想要伸手去拉江雪寻,自己却也被崎岖的石板路绊倒。
与此同时,江雪寻怀中的照仙镜大放异色,耀眼的光芒让两个人都不由得遮住了眼睛。
于是,江雪寻眼前一白,又猛地一黑,失去意识前,江雪寻想:
——这个画面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
再次睁开眼,江雪寻眼前还是一片白。
江雪寻并未感觉到身上有哪处疼痛,连头脑也是清明的很,只是现下的场景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躺在一张似床非床的东西上,说它不是床,他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枕着棉花一样柔软的“枕头”,身上盖着的也是白色的被子,可说它是床,这东西既不是木头做的,也没有罗帏,还小的很,只能正好躺卧下他一个人。
“江哥!江哥醒了!”
“小寻?你感觉怎么样?”
江雪寻闻声转过头,他的床侧站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个子矮小,头发很短,女人则长发披散,嘴唇红的像是吃了四五个小孩。
他们的衣服款式和焦秦的类似,尤其是女人穿的,江雪寻只瞄了一眼,便立刻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又闭上了眼睛。
陈圆:“……”
“烧坏脑袋了?”陈圆说着,伸手就要摸江雪寻的额头。
江雪寻忙侧过头,自己伸手捂住额头,假装很难受的样子说道:“这里是……”
“不是吧!”小个男人窜到江雪寻床前,眼巴巴地说:“江哥!我是李嘉嘉啊,你还认得我吗?”
江雪寻摇头,忍住羞耻扭头看了一眼抱着双臂的陈圆,又飞快地闭眼,虚弱地开口:“你是……?”
陈圆:“……”
李嘉嘉一拍大腿,哭丧着脸说道:“完了完了,江哥失忆了!医生呢?医生——!”
“可是,小寻不是胃肠感冒吗?”陈圆疑惑道:“胃肠感冒还能失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