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是闹鬼吧?”季菡顺势道。
老太婆沉默了,头上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更显苍老。
“是的,何家村闹鬼。”最终她闭上双目,轻轻说出这几个字,等待着两个年轻人被吓到的惊呼声。
但院外的两人却很平静。
季菡道:“婆婆,我和我弟行走江湖,懂得一些捉鬼驱邪之术,并不怕鬼。”
“我们不但不怕鬼,还可以把何家村的鬼收了。”陶之源补充,“在我们看来,露宿野外没吃没喝比鬼可怕多了。”
“你们真会捉鬼?”老婆婆浑浊的眼眸忽然变得清亮起来,“不是骗我这老婆子吧?”
季菡认真道:“绝不骗人。”
“所以婆婆您就行行好,收留我们一宿吧。”陶之源借机恳求,模样看上去颇为可怜。
老太婆仔仔细细从上倒下打量了季菡二人许久,又反复询问了几遍是不是想好了,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
最终她拗不过,答应了他们留宿的请求。
……
季菡与陶之源跟着老太婆进了堂屋。
屋内除了桌椅板凳,也有个供桌,上面供奉着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
香烛的烟雾升腾,让屋子里有些神秘,也稍稍令人安心。
“姑娘,公子,随便坐。”老太婆拿出两个土瓷碗,为两人倒茶,又指了指院外的厨房,“黄米饭就快熟了,等下就能吃。”
季菡接过茶碗,“多谢婆婆,您也坐。”
等饭的间歇,几人开始寒暄闲聊,季菡得知她是从外村嫁过来的,丈夫姓何。
这何婆婆本来有一儿一女,女儿早就嫁到了北方,儿子还没成亲就得病去世,老伴十年前去沙平县办事,过大雾山的时候坠崖身亡,现在这个家只剩她一个人。
“您太不容易了。”面对如此凄凉的人生,季菡竟不知该如何劝慰。
“早就习惯了。”何婆婆苍凉一笑,“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怕被鬼杀,杀了我正好去见我家老头子和我儿子。”
见她主动提到了鬼这个话题,陶之源连忙问,“何婆婆,何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好像只剩几户人了?”
何婆婆摇摇头,“死的死,跑的跑,可不就只剩三户了。”
季菡道:“关于闹鬼的事情,还请婆婆细说。”
“作孽啊,作孽。”何婆婆脸色浮现出惊恐交加的神情,“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原来,这何家村别看人丁凋零,却偏出了几个泼皮无赖。
以村东头何大牛为首的几个混混正事不做,净干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恶事,村民们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又因为那几人身强力壮会拳脚功夫,对他们敢怒不敢言。
半年前的一日,何大牛趁着夜色偷偷潜入村尾沈老汉的家,想对沈老汉的闺女沈小梅图谋不轨。
沈老汉是从外地逃难来何家村定居的,女儿沈小梅长得水灵漂亮,何大牛一直垂涎她的美色,但对方很少出门,加上沈老汉也略懂拳脚功夫,他一直抓不着机会。
这日他得到消息,沈老汉会去桂香镇卖药,便贼心不死半夜三更潜入沈家偷香。
恰好沈家养了狗,狗吠声将沈小梅惊醒。这姑娘性子烈,也有些力气,搏斗中抓起床边的剪刀,将这何大牛的下|体捅伤。
何大牛气急败坏,当场就把沈小梅活活掐死。
杀了沈小梅他还不解恨,竟然把沈家的狗也一并杀了。
第二天沈老汉回来见女儿惨死,痛不欲生,当即就去找何大牛拼命,怎奈他双拳难敌四手,被何大牛和他那几个兄弟打成重伤,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
“沈老汉没了独生女儿,连盼头也没了。养好了伤,料理了女儿的后事后就投河自尽了。”何婆婆说着流下泪来,“好端端的父女俩就这么没了,可怜呐。最后还是我和何老二,何老三帮他料理的后事,找不到尸首只能给他做了个衣冠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