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我们去医院。”

苏慕北其实注意到他，只是没想到他这么高个子居然能从阳台的防护网钻进来。她扭头看向窗外，虽然红外线消失，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拿着狙击枪的人没有走。

“你去把窗帘拉上，把灯打开，叫救护车。”

“好。”秦白杨照做。

“书房有急救箱，拿过来。”

“好。”

苏慕北知道这个女人今天要么死在她家，要么死在路上，反正不可能死在警局和医院。

她蹲下来勉强的将女人的血止住，女人没有晕死只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盯着苏慕北。

“怪不得他这样护着你。”

中文？

苏慕北阴沉着脸问，“他是谁？”

女人选择了沉默闭上眼睛等待死亡，但是脸上的不甘和痛苦她看的出来。

因情？还是什么？

苏慕北心脏超速跳着，比刚才生死一线还要紧张。

因为她想知道是谁想杀她、那个他是谁？但是又害怕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

“李奋斗？”

躺在地上的女人没有反应。

这是李局的名字，秦白杨惊讶的看着她，满眼的心疼。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生活的，一直活在不明善恶之中。

苏慕北挨个说着警局的高层名字，甚至更高层的名字也说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没有反应。

苏慕北再一次揪着自己的心，开口，“你认识钱东亮？”

秦白杨脸色发白、手握紧被刚进扎破的手也感受不到疼痛。

他不是因为苏慕北连钱东亮都怀疑，只是心疼她就这么活了这么多年，怪不得总是会晚上偷偷的哭泣。

见到女人依然没有反应，苏慕北悬着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脚一软。

秦白杨见状连忙将她扶好。

那到底是谁？

女人终于开口说话，声音透着濒死前看透人生的感觉。

“不用再猜，我杀你没有理由。”

她抬头看向苏慕北，嘴里吐着鲜血笑了起来，“我挺羡慕你的，原来有价值的人是可以这样活下去。要是有下辈子，我也想这样活着。”

“你认识吴林吗？”

苏慕北终于说出最担心、最不敢相信却最可能的名字。东南亚血统，在大陆有枪有炸弹她很难不和毒品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而且和这两个字有关联，自己身边走得近的人只有吴林。

或者有别人，只是藏的太深。

女人依然没有反应，也没有再说话。

苏慕北稍微放心，她对缉毒了解不多，最近的还是代号e的组织。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或许在乎的根本不是生命。

她不再追问，只是淡淡的开口。

“放心，你不会死我没有刺中你要害。”

说完沉默看向窗外，加了一句，“至少不会死在我手里。”

她看了一眼满手是血的秦白杨皱眉，拿出消毒棉让他伸出手。

“你是野蛮人吗，徒手扒钢筋，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北北，你之前总是会遇到这种事情吗？”

苏慕北挑眉，消完毒拿着纱布给他包扎。

“没有，和你结婚之后运气直线下降。被车撞、被关冷库、被掐脖子的事情我前二十三年都没遇见过，今年挨个体验了一下，还算是个不错的体验。我爸说了，人活着在于质量不在于长度，但是、”

她的声音停住没有再说下去，虽然质量很重要但是人生的长度又何曾不重要。其实他们都知道长度很重要，所以自己的父亲才极力反对自己当警察，就算当个米虫也不愿意自己从事危险的事情。

“北北，我会陪着你。”

秦白杨抬眸，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他依然抬头认真的看着她，“我今天开始戒烟戒酒，我会好好的活着，陪你一起活下去。”

苏慕北看着他失笑，又肃正表情去给钱东亮开门。

接到电话的钱东亮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就赶来过来。

他进门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一个东南亚血统的女人躺在地上，好在还没死。苏慕北的脖子掐痕严重，地上还躺着两把枪、秦白杨手还受伤。

这一天天的，脑袋都得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别说了，救护车停在下面，我让他们关了声音。你们也去趟医院检查下，好让我放心。”

苏慕北看着钱东亮正色，“我觉得她只要走出门，就会被杀，周围有狙击手。”

钱东亮脸色发白，“不去医院就算医生上来也救不了，她最后还是死。”

“反正这人不能死在你这，不然你有几张嘴说的清楚。”

钱东亮抱着人，“赌一把，看她这样子就算活着也不会开口。”

众人下楼，都以为至少走两步才会动手，但是刚下到四楼。

子弹穿过窗户、穿透女人的太阳穴、穿进墙内。

秦白杨抱着苏慕北靠墙，苏慕北扭头看着无论如何逃脱不了死亡的女人，愣神。

她死的时候居然在笑，是解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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