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希尔抬起头。
“瑞希尔？”
瑞希尔失魂落魄地走到他身边，“你不睡了？”
“我饿了。”他有些懵。
“不是。”他摇了摇脑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瑞希尔本来已经压住了，被他这么一问，无数委屈翻了上来，冲破了理智防线，大哭起来。希里斯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唯一清楚的，是瑞希尔需要一个肩膀。
“那个……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怀抱也可以给你。”
瑞希尔看着他，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我现在是伤残人士，走不过去，要不然我一定会把你摁进怀里的。”他贫嘴翘舌的。
瑞希尔哭道：“我被雨淋湿了。”
“没关系，就当我陪你淋雨了。”
她飞扑过去，躺在了他旁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滚烫的泪水和冰凉的雨水一起入侵他的温暖土壤，希里斯用健全的那只手摸了摸她潮湿的头发，安慰道：“好了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明天早晨吃什么？”
她拍了他一下。
“吃巧克力面包怎么样？还是黄油面包？”
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呜呜咽咽着。
希里斯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瑞希尔，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梦到过这个场景。”
她抬起脸，静静地听他说。
“我还梦到过，你嫁给了我，真的很美好。”
“萝丝说在霍格莫德你一晚上换了三个女伴。”她沙哑着嗓子说道。
希里斯一愣，“啊，那个是，是因为……呃……”
瑞希尔被他逗笑，“不用解释了。”
“我一定要解释，”他看着她含笑的眼睛，伸手帮她揩去眼泪，“我承认，我是个花花公子，一直在换女朋友，可是，我只爱你，真的。”
“你可以遮掩一些的。”
他笑出一口白牙，“好吧，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但是，我真的真的真的，超级无敌喜欢瑞希尔帕金森，喜欢到想跟她结婚生子，想跟她白头偕老，想跟她一辈子，下辈子也守在一起。”
瑞希尔擦着眼泪，低声埋怨道：“肉麻死了。”
“我向梅林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着，“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伤心，可是如果可以让你快乐，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说，我就会去做，一切事情。”
“不好的事情呢？哪怕是杀人呢？”
希里斯沉默了片刻，“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去，还记得圣诞节那天吗？我说，我为你而来，今天也一样，答案一直没有变过，我为你而来。”
瑞希尔已经平复下来，她静静地看着他，面前的这个大男孩儿，在十六岁时就做出了一生的承诺，对着一个同样十六岁的女孩儿，无比真诚。
她好像知道，自己以后为什么会嫁给他。任谁都不会想错过希里斯格林的，他如春天般温暖，是夏季透过纱帘摇摇晃晃的阳光，是秋天麦田里的吉他牛仔，是冬天里壁炉里永不会熄灭的火，是雨夜里，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瑞希尔看他看的太过深情，没有看到，窗外雨地里的身影。
雨下了一夜。停了之后，天边挂出一道彩虹，有一群学生们站在古堡外看彩虹，萝丝韦斯莱用魔杖变出了一道小彩虹，其他人都争相模仿。
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上不停有人打着哈欠，魔咒课室里时不时爆炸一下，变形课上，娜珂把课桌不小心变成了一只老虎，教室里顿时一片慌乱。
瑞希尔抱着书，走进魔药课室，现在上的是五年级的课，瑞希尔和其他几个有天分的四年级生都被斯拉格霍恩叫来了，今天要配制的是化烟水。只要一滴，就能让一个人灰飞烟灭，是非常危险的魔药。
她到的时候，课已经上了十分钟了，斯拉格霍恩在解释每项原料的原理，突然进来一个人，打断了课堂进程，他看向瑞希尔，“哦，瑞希尔，进来吧。”
“抱歉，教授。”瑞希尔低着头走到了斯拉格霍恩给她留的座位。
“瑞希尔？”
瑞希尔抬头，“嗯？教授？”
斯拉格霍恩颇带关怀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教授。”
“我是说，你的脸色不太好。”斯拉格霍恩指了指自己的脸。
瑞希尔把书里夹着的镜子拿出来对着脸，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事，昨晚被风吹着了，有点着凉。”
里德尔朝她看去，瑞希尔的脸色比以往都要苍白，是那种没有生命的苍白，宝石蓝的眼睛里也不复光辉。就算是去道歉，她也不会接受了。
她说，她恨他。
如果圣诞节那天，就牵起她的手呢？如果生日那天，给她寄去一封信呢？如果昨天晚上，在她追上来的时候，放下一切抱住她呢？
他好像，真的失去她了。
理论知识说完，开始实践操作。斯拉格霍恩把瑞希尔和汤姆安排在一个桌子上，瑞希尔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带着些疏离。
两人面对面站着，原本低着头的瑞希尔，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了片刻。瑞希尔拿起一个玻璃试管，里面是一些淡绿色的液体。
她将右边小臂裸露出来，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把那液体倒在小臂上。皮肤迅速腐烂，冒着白烟，瑞希尔咬着唇，玻璃落地碎裂，察觉到异样的同学们尖叫起来。
斯拉格霍恩跑过来，拿起一瓶蓝色药剂倒了下去，皮肉停止了腐蚀。瑞希尔的手臂上已经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她虚弱地朝着斯拉格霍恩解释道：“对不起，教授，我不小心，打翻了药剂。”
“快送医务室。”
汤姆捂着自己伤疤的位置，看着瑞希尔被教授带走的背影，心仿佛被割成一片一片的，放在锅子上煎熬。特帕奇拍了他一下，声音忽远又忽近。
“汤姆，快跟上去看看啊。”
他摇头，“不了。”
她真的把一切都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