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悠算着时间,煎了药,稍微放凉了一些才端进屋子里来。
“小哥哥,起来喝药了。”她在他耳边轻唤。
君子期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眯着眼睛瞥了跟前的小姑娘一样,拉起被子,一直盖住了头顶。
“喂,你不能这样”慕悠悠皱起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了的。”
被子里嘟嘟囔囔的声音传来,“我没答应。”
“不,你只是没说话而已,”慕悠悠一手端着碗,一手掐着腰,头是低着的,眉梢却挑得不能再高,“咱们这儿的规矩是,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况且,你也应该不会希望睡到半夜又被伤口疼醒吧”
不一会儿,君子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接过慕悠悠手里的药碗,用一种义无反顾的气势,将那苦苦的药汁全部灌进了肚子里去。
“这才是好孩子嘛。”慕悠悠笑眯眯地替他擦嘴,“接下来,你是打算只洗脸,还是弄些热水来擦擦身”
这还用问
君子期当然是立刻沉着微恼的脸选择了只洗脸啊。
慕悠悠又不是自虐狂,既然他都这么选了,而且也没有发热的迹象,她当然是能躲懒就躲懒呗。
慕悠悠端着空碗刚刚跨出房门,君子期立马就掀开被子起了床,用他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解决了一下私人问题,再次躺回床上的时候,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虚汗。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些难喝地要命的东西到底还是起了几分作用的,至少,肚子上的伤口没再疼得像是快要裂开一样
慕悠悠把自己好好地清洗了一遍。
这花了她不少的时间,而且还特别的麻烦。
但这些都是必须的,完全没有可以再次偷懒的余地。
又是煎药,又是杀鱼,又是拔萝卜的,这一天下来,她甚至觉得都能闻到身上的味儿了。
慕悠悠回到东边屋里的时候,君子期已经将用来当靠背的被褥全都堆在了床尾,自己裹在被子里睡下了。
他闭着双眼,却并没有睡着。
呼吸间有一股清新的味道来到了跟前,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的同时,一只柔软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唔
怎么好像又有点低烧了看来夜里还得留心一点。”
君子期听到慕悠悠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额头上的温软消失,他居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床尾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君子期也已经快要憋不住了,不得不重新开始呼吸,但他的气息却仍旧是刻意的又轻又缓,轻缓得如同他正处在酣睡之中。
床尾陷了下去,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彻底恢复了平静。
君子期睁开双眼,眸光复杂,片刻之后,伸直双腿,将压着他被褥的慕悠悠踹远了一些,这才安然的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慕悠悠昨夜几乎就没怎么睡,也就早上才在床尾打了会儿瞌睡,今天白天又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又不想半夜里两个屋跑来跑去的折腾,才在君子期的床上占用了很小的一块位置。
她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了,后来君子期踹她,她感觉到了,没觉着疼,也因为实在太困而懒懒散散的没去理睬,只是睡着之后,做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梦。
半夜里,慕悠悠醒来两次,拿手去摸君子期的额头,值得庆幸的是,睡前时的低热现在都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捂出了一身的汗。
发烧这事儿,大部分人应该都有经验。
基本上捂出汗之后,也就说明这病已经开始向着好的方向转变了。
慕悠悠彻底放下了心,也就不打算和君子期一直挤着了,悄摸摸的,抱着被子回到了西边儿那屋。
君子期睁开一双冷漠的眸子,看着被轻轻关上的房门,神色莫名。
第二天早上起来,君子期的精气神果然比前一天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儿。
吃过早饭,慕悠悠把茶壶、水杯都给他摆在了床边儿,“我上山去抓些虾回来,你一人在家待会儿,没问题吧”
一个人待着有没有问题
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曾几何时,他唯一的乐趣就是一个人呆着,可是现在,当眼前的小姑娘提出这个问题,君子期却莫名觉得不太舒服。
他动了动唇,在慕悠悠执着的眸光之中冷漠开口,“把窗户打开。”
“嗯,这个当然。”慕悠悠转身就去将窗户推了开来,“先透会儿气,等下要是风大的话,最好能把窗子关上,不过如果你不想动的话,一定记得把被子裹好别受凉啊。”
君子期仿佛没听见慕悠悠唠唠叨叨地叮嘱,“把鸡跟鸭都放到院子里。”
“哦,”慕悠悠刚点完头不由一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