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辅国公当年也没留
下多少东西给他们这个独女,不然岂会混到让人追着讨债的境地。”
“一整箱笼的账簿不知道把辅国公府的宅子抵出去够不够偿真是作孽啊”
与白府众人难堪的脸色不同的是,白筱诺一听她们说是来要账的,反而没有那么慌乱了,低声问,“能不能,让我先看看账”
“自然是”
“筱诺,祖母觉得兹事体大,这件事还是去后面与各位商讨为宜。”
妇人应答的话被白老夫人截住,并提议,“今日乃是祖母生辰,自己人倒是无妨,可是唐突了客人就不好了不是”
大太太也道,“是啊,前头我就说咱们去后面,这样太失礼了。”
就连一直站在后面的四太太也捏着帕子把手搭到白筱诺的肩膀上,“大小姐,这事儿你还是听老夫人的吧。”
白筱诺的头微微低垂这,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多谢老夫人和叔母们体谅,不过既然已经说了在这说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总不好食言的。”
因为刚刚哭过,白筱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加上她软软的语调,听起来很是娇憨,一时之间,白老夫人等人惊叹不知道回绝。
走到箱笼旁边,白筱诺翻开账簿,上面果然是跟那布庄一样一笔笔记录着辅国公府得到账目。
连翻几本之后,白筱诺抬头问妇人,“请问,这金禾商号是做什么生意的”
一位穿着华丽的丰腴夫人上前,“小姐,我家做的是金银玉器的生意,在场的不少夫人应该都在我家商号里买过东西,这账,我们可是半分没有掺假,这些年加起来,一共是三万六千二百两。”
金禾商号确实是京城里排的上的商号,因为器皿烧制工艺精湛,描样华美,深得京城夫人们的喜爱。
但在场的夫人们被她爆出的数额惊了一跳。
在金禾挑一套上好的茶器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这白家小姐是怎么在金禾商行赊了这么银子的难不成把金禾的东西都搬回去砸着玩了
大太太看着她翻账,更是眉头一跳。
“那,这个南阳商号呢”
“小姐,我家开的是苗圃,府上前前后后,一共在我家
记了一万五千两的账。”
众人又是一颤。
寻常一棵树苗也就是几文钱,珍惜点用来装点屋舍的树苗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她欠的这些账,都够重新开几个苗圃了
白筱诺也没管周围的人越来越重的抽气声,还有那不经事儿的,居然不停的用帕子擦额头的冷汗,只是挨着问了十来家商号的情况,然后,后退了几步唤来了夏儿。
夏儿领命就要出去,四太太忽然出来,刚好挡住了夏儿的去路,笑问道,“大小姐的身边岂能无人伺候,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派人去就好了。”
白筱诺无声地吐槽她们这是防着她派人去通风报信么
绷着小脸,白筱诺抬头看向四太太,悲愤难平地说,“四叔母,我让夏儿去报官。”
来讨债的夫人们,“”
看戏的众位夫人们,“”
白府的人,“”
讨债的人还没说报官,欠钱的人反而主动去找官差
白筱诺哽咽,“这些账是写了辅国公府的名字,可是,筱诺在镇国公府的一应吃穿用度皆有据可查,辅国公府内已经好些年没有添置过新东西了,那些账册上写着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她们却欺年纪小,用这些假账来糊弄我。”
之前被她吓唬住的妇人们回过神来,怒目圆瞪,“辅国公府这是不肯认了行,报官今天这么多人见证着呢,欠债还钱,这到哪儿都能站得住的理”
其余妇人纷纷附和,义愤填膺,怒气冲冲的样子看得白筱诺一个瑟缩,生怕她们真冲上来跟她动手。
白老夫人眼角抽搐了几下,张了几次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其他几位太太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四太太眼角看见她们的动作,心中啐了一句,低声巧言道,“大小姐,今儿可是老夫人的生辰,把官兵喊来成何体统,不如你先安抚住她们,等老夫人寿宴散了再说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分家了,你也还是姓白不是”
白筱诺泪涔涔地看着她,然后转身看白老夫人一群人,众人的视线也跟着转到了白家人身上。
“欸这不就是那天去我家首饰铺子里买镯子的夫人么白大小姐,你家买东西的人都在这儿,你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