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府的优伶们还没上台,白府的戏已经开罗。
外面的人一声声地喊着,
“我们是来找辅国公府大小姐的”
“今儿必须见到白大小姐”
听到这粗鲁的嚷叫声,白筱诺苍白着小脸,泪珠簌落,小小的抽泣声都被淹没在外面的叫嚣里。
其他桌子坐着的人有看见她擦泪小动作的,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叹白筱诺可怜,还是叹白府的薄情。
“筱诺,你可愿意”大太太垂头问她,脸上的表情温和的不像话。
外面的妇人为何突然找过来,白筱诺是真的不清楚,她反省了一下十六年来的生活,好像并没有招惹过这么些人妇人,今儿要真不把事情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只怕她是真没办法在京城活了,更遑论说把自己嫁出去
轻轻点头,白筱诺算是同意了她们各怀心思的提议。
老夫人被搀扶着走到门口,白筱诺跟在她身后,眼泪虽然止住了,可眼眶还是红的吓人。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喧闹今日是老身寿辰,你们若是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可别怪我白府不客气”
领头的夫人上前,操着别扭的官话,“老太太,我们也不是刻意要在你这宴上闹,我们这也是刚刚听说辅国公府的白大小姐出门了,没办法了才来的”
大太太上前轻声道,“你们别吵,好好说,你们这么闹可平白坏了我们姑娘的声誉。”
四太太轻哼一声,站在后面没动。
大嫂这不过就是想替婧姐儿出气,这会儿站出来,表面上是劝说,可是她这么维护白筱诺,只怕会让底下的人更生气。
“这位太太说的好没道理,我们怎么就是来败坏白大小姐的声誉了我们也不想闹这么难看,可这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么不然我们这样的人,谁愿意进你们这深府大院,一个不小心,怕是连命丢回折在这儿了”
妇人的话说的尖锐。
从席位上起来的妇人小姐们都把探究的目光转移到了白筱诺的身上,这位大小姐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还把这么些人逼到这个份儿上
白筱诺看
了白老夫人一眼,硬着头皮上前问,“你们找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下面站着的十数位妇人这才把目光转到她身上,“你就是辅国公府的那位大小姐”
满堂的人错愕,合着这来闹事儿,连正主是谁都不清楚这下,众人更是好奇。
大太太借着掖头发的动作遮挡,勾了勾唇,手放下的时候,脸上又换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几位有话好好说,要不请几位内里去谈”
领头的妇人看她说话谦和有礼,正主也找着了,正准备答应,她旁边另一位妇人拉了她一下,道,“里面我们就不去了,就在这说你们府上今天这么多人在,正好也给评评理。”
说完之后又悄悄附到领头的妇人耳边低语,“这白府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要是进到里面直接给我们害了怎么办就在这,他们大户人家要面子,这事儿就是要闹开了咱们才有胜算。”
领头的妇人觉得在理,提声道,“就是,咱们就在这说,让诸位夫人小姐也给做个见证。”
大太太为难地看着白筱诺,“这”
白老太太环视一圈,侧头问,“筱诺,你是什么想法”
白筱诺细白的手指绞成一团,红着眼眶道,“我同意跟她们在这说清楚。”
她话音刚落,外面的人立刻接口,“白小姐通情达理,咱们也不为难你,老姐们,把东西抬上来。”
话音刚落,后面几个粗壮的妇人抬着一个梨木箱子上前,“这是辅国公府欠我们的账,有些好多年都没结,您在镇国公府的时候咱们连见您一面都难,现在您已经回辅国公府了,这钱是不是能给我们结了”
白筱诺诧异地睁大眼睛。
转头看向白府的人,各个面色难堪,尤以白老夫人脸色最甚。
“老天爷,这么一大箱子都是这得多少银子”
有人震惊地开口惊叹。
前来赴宴的可都是各家主母,管着中馈,自然清楚这样一箱子的账簿的分量,有些家底儿薄的,直接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白大小姐也太败家了吧”有人喃喃出声。
“这么多账不结,辅国公府难道已经山穷水尽了不成”有人禁不住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