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这一声,可谓是用足了力气,不仅把周围的议论声压了过去,甚至还把白府一众人哭哭啼啼的声音盖了下去。
“夏儿”
鹰老喝了她一声,让她住嘴。
她是小姐跟前的贴身丫头,有些话要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和从小姐嘴里说出来无异,那可就是晚辈揭发长辈,无论输赢,小姐以后的名声都不好听。
若非是顾忌这个,小姐怎么可能这幅面容出来就来见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白府的人摆下如此低的姿态。
“让她说。”
鹰老正准备上前转圜几句,让白府的人来开口,人群后忽然就传来一道夹在这怒气的声音。
“老爷你可回来了,快来看看母亲”
来人正是刚从衙门里当值赶回来的白茂,冷淡地扫了一眼笔直跪着的白筱诺,扶起白老夫人,“娘,你这是做什么您这都一把年纪了,我扶您回去。”
鹰老气的脚一跺,冲到白茂跟前,“大老爷,这件事儿还请您和老夫人给再场的说说清楚,我们小姐根本没有轰老”
“解释什么左右两家已经分家了,辅国公府我们高攀不起,家母今日登门受辱,我们认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
白筱诺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也没有在意他撇过来的眼神,就那么定定的跪着,额头的伤的伤口因为磕头,又看是往外渗血。
鹰老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夏儿担忧地去给白筱诺擦脸。
她都被白府这一家子的无耻气的头晕,更何况是话题中心的小姐。
白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竟然如此蛮不讲理可尽管如此,刚刚她敢对着白府的女眷叫嚣,却不太敢直接对上白茂,更何况白茂的话说的圆滑,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辩解,急的直掉眼泪。
周围又是一阵不堪入耳的谩骂,白筱诺脸色越来越苍白,四太太终究是不忍,带着白楠刚往前走了两步,还没开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诺”
白筱诺右腿本已经抬离地面,听到这一声心疼的呼喊,又停下了动作,转头就看见周老夫人在周景城的搀
扶下疾步过来。
看见白筱诺额头的伤,周景城嘴巴抿的死紧。
不远处站着的随从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少将军身上的杀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围观的人先是好奇地转过去看来人,本来还在嘀咕的辅国公府门前瞬间鸦雀无声,只留下白老夫人的脚步。
来人一身武将打扮,一身铠甲穿在身上,更衬得身姿挺拔,威风凛然。
更让人惊讶是的是他那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剑眉斜飞,眸含星辰,如果不是一身冷肃的杀意,恐怕他当即就会被这一群小姑娘俏媳妇围了上去。
只是此刻,他一手扶着一位老太太,一手小臂横握着自己的军帽,眉头紧蹙,眼角腥红,好似虽是会抽出腰间的佩刀夺人性命,众人不由得默声后退了几步。
“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白筱诺仰起头看着周老夫人,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还伸手向扒一下额前的刘海挡一下脸上的狼狈。
周老夫人瞪她一样,“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再不来,你怕是就被人吃的只剩一堆骨头渣了”
白茂在看到周景城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糟。
原本他对白筱诺就存着气,老夫人寿宴上那么一闹,他颜面尽失不说,这么些年的亏空要补上,他可是连夫人的嫁妆都补贴上去还没还完,其他几房更是苦不堪言。
听到家里的下人过来禀告的时候,他为了出口恶气才急匆匆的赶来,本来今天过后,白筱诺肯定会在京城臭名远扬,没想到周家人来的这么及时。
“卑职见过周副参领。”
白茂放开白老夫人对周景城拱手行礼,虽然无论按照年纪还是辈分,白茂都在周景城之上,可是现在周景城得皇上嘉奖,已经封为正四品的副前锋参领,掌管京畿重兵,而他只是正五品的光禄寺少卿,行的自然是官场礼。
周景城冷眼看他,并不答话,白茂只好尴尬地收回手。
周老夫人的话无意是点炸了周边围观的人,这戏怕是要越唱越大了,尽管周景城气势骇人,可前来围观的人却只增不减,颇又越闹越大的气势。
白老夫人等人原以为胜券在握,没曾想镇国公府的人会突然出现。
“周家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作
为长辈还能欺负筱诺不成,您先别生气,要不咱们进去心平气和地谈谈”
说话的依旧是大太太,面带笑容,看上去温和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