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宁元年冬,镇北军大胜,狄夷败降。次年春,狄夷派使臣出使大秦,意欲求和,赔羊万只,骏马五千头,每年上贡,
次年春末,景帝自民间寻回流失的皇嗣,曾于江南赈灾期间与一女子定情,后女子不幸离世,身边奴仆找到景帝遗留之物,前来投奔。
养心殿。
景帝望着摇篮中胖乎乎的婴儿,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背,猝不及防被握住,“就叫今颐罢。”
奶娘站在一旁,听到寓意很好的名字,眼角笑出褶皱,“今颐好啊,皇子殿下福气还在后头呢。”
“嗯。”秦俞安没有说的是,这个孩子的名是他母亲取的,他只是代为告知。
姜南溪很有契约精神,原本的打算是换个身份入宫,但是秦俞安拒绝了,其实只要有这个孩子,有了储君,前朝那些大臣就可以搪塞。至于后宫,有没有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也不希望有人和宿念一样,在宫中磋磨一生。
......
关于是否要进宫,云归劝过姜南溪,既然费尽心思出来了,又何苦入那魔窟。
姜南溪也不想,但这只是和秦俞安交易的一项内容罢了,帝王的心思多变,她也不能保证最开始的盟约到了十几年后,几十年后是否还作数,只有她进宫,她的孩子是一国储君,这个盟约才会有保证。
但出乎她的预料,秦俞安拒绝了,这是他的原话:“朕和永川侯师徒情深,永川侯和永宁郡王关系亲厚,这一点就足以支撑他不对姜家出手。”
何况,倘若他和凌肆关系恶化,甚至刀剑相向,姜南溪在与不在,并无甚区别。
“回岭南吧,如果实在想念,可以来宫中探望。”景帝道。
姜南溪不无动容,最后看了孩子一眼,把他交给了景帝。
身在帝王家,这个孩子之后要承担的东西太多。
......
从边境回来之后,凌肆和姜忱正式开始了他们的游历之旅,第一站是岭南,姜忱长大的地方。他们奔走于山林之间,有时会误入一些寨子和村落,姜忱对那些地方了如指掌。
“我和南溪之前都来过。很多时候来不及回家,只需要花一点钱,就可以在村子里住一晚。”姜忱道。
树木葱郁,群山高耸,山涧瀑布飞驰而下,无数水汽升腾,和山间的雾气交融,分不清彼此。
“很漂亮。”
姜忱带着他继续往上走,“看多了也还好,家乡就是见多了觉得不新鲜,出去了又想念,想尽一切办法回来。”
“嗯,你说得对。”
姜忱拉着他的手,转过身和他搭话:“北地也有一种壮阔的美,苍凉悲壮,奇怪的是,在那里我居然没有不适应,当然,风沙除外,我一直都没有适应。”
“我也没有。”凌肆道。
“哈哈,我就说吧,你看,你从小在那里长大你都觉得,更何况我。”姜忱兴致勃勃,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凌肆就安安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姜忱又说:“岭南多蛇虫,也挺讨厌的。尤其是夏天晚上,在山间就是喂蚊子的。”
他们从岭南,途经大半个版图,到了楚地,又去了江南。
街道上,人来人往,独具特色的水乡风光加上特有的民风民俗,吸引了二人的视线,“听说这边和岭南有相似的地方,现在看来,除了雨水一样多,其他都是特色。”
到祁州的第一天,两人就碰上了雨,连绵不绝,今日是难得的晴天。
街上人山人海,好像是遇上了某种节日,姜忱随便拉了一个人询问,那人打量了他们一下,露出和善的笑容,“一看你们就不是本地人,今日是花朝节,城西那头有很多展出。”
姜忱转头问凌肆:“我们去看看吗?”
凌肆点头,顺着人流走,越往城西去,变得越挤,好不容易两人站在桥上,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姜忱从小贩那里买了把扇子,替凌肆扇风,发现这么热的天,他头上一点汗都没有,反倒是他,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阿肆,你不热吗?”
“还好。”
姜忱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去摸他的额头,冰凉凉的,又去碰他的手, 发现也是冰的,“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帮你冰冰。”说完便将手伸到姜忱脖子里,后者被冰的一激灵,缩着脖子夹住青年的手,发现又很痒,简直是个死循环。于是握着凌肆的手放在脸上,发出享受的喟叹。
“不得了啊,阿肆,夏天抱着你不得凉快死。”姜忱顺着青年的手往上探索,发现了不对劲,“不过你的手臂就是温热的。”
凌肆“嗯”了一声,被他碰的痒,收回一只手,“热的话就先回客栈吧。”
“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好不容易来这里。”姜忱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好法子,“不如我们用轻功吧,房顶总该不挤了吧。”
“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怕什么,我们跑得快。”
姜忱显然被挤坏了,一点都不想在地面上,而且有凌肆这张脸在,他觉得不挤都不对。把人拉到房顶,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于是两人从人流一侧走到一个无人的小巷,一跃而上,视野不仅宽阔,速度也快。
在众人的视线中,花朝节街头,有两名神秘的男子在屋顶飞檐走壁。
姜忱不在意那些视线,凌肆是根本没在意,也不管看向他们的人是否在讨论他们。
一刻钟后,两人到达了路人所说的地方。广场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盆栽,商贩和百姓穿插其中,尤为热闹。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入口的地方,每人需要交五枚铜板才可以进去,姜忱交了两个人的,进去后,门口的一个小孩就递给他们两枝玫瑰。
“你们是恋人吧,那给你们玫瑰。”小孩笑意盈盈道,“大哥哥真好看,多给你一朵。”
“谢谢。”
于是凌肆手中有了两枝玫瑰,姜忱碰了碰他的肩膀,空余的一只手勾住他的指尖。
“其余不是恋人的百姓送什么样的花?”姜忱看他花篮里只有一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