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景十七年春未至,大雪已止,春日却迟迟未来。
沉默多年的雪国,联合周边同样被天盛国欺压的小国共同反抗,发兵天盛国,直指都城。
坊间传言,雪国沉寂数年,研制傀儡术,将士以一挡千,势如破竹,天盛国危矣。
天景帝亲临边关,赴雪王大漠棋局之约。
棋局过半,胜负已定。
万俟君酌胜券在握,只说:“我只要阿梨。”
“你心急了?”天景帝一派老沉,“我天盛国兵力强盛,可打持久之战,然而你的傀儡将士却没那么多时间,更何况她拿命换来的那些人,要是被她知道全被你用来当成傀儡,消耗殆尽,她会如何?”
“这一次,为了阿梨,我可以杀尽天下人。若是天景帝不交人,在傀儡之能耗尽前,我必屠尽你天盛国。”
“她不会允许你滥杀无辜。”
“我会以死谢罪。”
最后一子落下,全盘皆定。
万俟君酌见胜局已定,执起剑:“交出阿梨,雪国便会退兵。”
“明日此时,我会给你答案。”
“明日此时,见不到阿梨,我便下令屠城。”
“万俟君酌。”天景帝叫住他没来由问了一句,“她说你的棋艺一向很差,从未胜过她。”
“她没说错,我的棋艺向来比不过她。”
“为什么?”
万俟君酌听懂言外之意:“她自来喜欢赢,喜欢为胜利而欢呼,而我喜欢她开心,如此而已。”
……
这几日,訾尽欢身体日渐虚弱,脸色惨白,每每咳血,恨不能将整副躯壳咳散。
天景帝穿着战袍匆匆赶来,扶她坐下:“自都城而来,路途颠簸,你辛苦了。”
“大限将至,命数而已,无甚干系。”
“雪王要朕交出你。”
“想来你已经有了决定。”
“訾妃,陪朕再下一局棋吧。”
“我的棋艺一向不好。”
“下完棋,朕便许你离开。”
訾尽欢坐下,看向棋盘,率先落子。
屋内悄无声息,只听得微弱的喘息和落子之音。
天景帝的棋艺素来很好,轻易便能胜过她,可此刻他却比往日更加用心于棋局,似是想专心致志地输。
訾尽欢看出他的心思,并在最后几步棋时,刻意落下风,输掉整盘棋局。
“朕又赢了?”
“这世上不是谁都有资格输给我。”
天景帝怅然:“朕竟连输的资格都没有。”
“赢是件值得欣喜的事,只有在对的人面前,才值得高兴,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开心。”
他愤怒不已,却拿她丝毫没有办法,没有雪国百姓作为要挟,他根本无法掌控她。
见他要走,訾尽欢出言:“你放我走,我给你解药。”
“什么意思?”
“这些年来我虽未能全心投入对圣蛊的研究,不过到底还是有些进展,我有办法解除你我之间的牵制,你不用陪我赴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