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堂淳对那日记得很清楚。
他据理力争,说那些官员们都是忠心为君,为官从未出过差错,就算不念功劳也该念苦劳,不该被那么对待。
可是皇兄却异常冷漠,断言那些人早就对他心生不满,一定会造反。
齐堂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想。
争执到僵滞时,皇兄便愤怒的说了他有至宝在身,不可能吃错。
那一刻,齐堂淳如遭晴天霹雳,呆了很久才能出声:“皇兄你是在说,你还在用那个法子吗?可你不是告诉过我你早就不用了吗?!”
皇兄一下子不说话了。
但又或许是被质问的恼怒,在他追问时,突然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怒道他仅是个臣子,不该忤逆犯上。
齐堂淳就那么被那一巴掌给打的怔住了。
皇兄似乎也怔了下,可齐堂淳已经无从分辨,只看到皇兄猛地转过身去,冷冷的说让他守好自己的本分,否则会像那些下狱的朝臣一般结果。
“那也是本王与皇兄的最后一次争吵,那之后,本王同他已是陌路。”齐堂淳说,“还有,当时本王挣扎了很久究竟要不要管那样至宝。”
齐堂淳毫不怀疑,如果皇兄继续用那样至宝下去,无辜枉死的孩子会越来越多,甚至有一天已经不能满足皇兄的欲想,发生更严重的惨祸。
那样至宝在他的皇兄手中,已经成了一样错误。
或许,从一开始,皇兄就不该有那样至宝。
“你知道吗,本王其实有时也想过,”
齐堂淳平静的说:“想那个东西究竟是至宝,还是蛊惑人心的祸害。若非祸害,为什么皇兄会在有了它之后变成那样,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受其牵连而死。”
“可若真的是至宝的话,那它带给皇兄的预言又是怎么回事?那些被皇兄笃定会造反的朝臣真的有异心吗?明明那些朝臣里素日里表现的清正廉明,为国为民,怎么就会是皇兄口中的那些人?”
程南枝听的沉默。
她对此没有办法回答。
人心到底如何,从来就不是能轻易下定论的。
局外人更没有办法下定论。
“那后来呢?”程南枝问,“王爷您最后管了吗?”
齐堂淳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程南枝。
程南枝也坦然任他看着,只是面上带着疑惑。
良久齐堂淳才开口:“我当时挣扎到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
“……那样至宝的由来。”
程南枝一愣,“您先前不是就已经从圣上口中知道了?”
齐堂淳苦涩的笑了声,“是,但那时本王知道的不全。皇兄只说那样至宝是他一个朋友看他有难想帮他而给他的,除此之外,别的不知。后来本王看到那样至宝的春来扯出越来越多,萌生了一个念头,想要皇兄的朋友来将那样至宝拿走。”
“本王明白,若是本王去问,皇兄定不会像从前那般说出口。于是本王思来想去,决定从皇兄身边人下手想办法答应。纵观皇兄身边亲近之人,却也只有方係会不畏皇兄如实相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