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係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就到了弥留之际。
偏偏她还不愿意再让太医诊治,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没法。
谢成璧听的脸色沉重了点,直接吩咐外面的车夫去云隐峰,程青山也拿出齐聿身边人给他的令牌,有这个在,他们能自由出入云隐峰。
但程青山还想不明白:“夫人,你说方係为什么不愿意活下去?她好不容易能获得自由,往后也不会再有人绊住她。她明明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谢成璧叹了口气,道:“大概是支撑着她的那口气没了。”
马车迅速的赶到了云隐峰的别院外,程青山和谢成璧下车后快步过去,院门口守着的人恭敬的给他们见礼,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别院里,一直伺候着方係的下人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方係喝药。
而方係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难动,脸色苍白如纸,那双素来麻木又平淡的眸中如今尽是恍惚和怔愣,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将下人说的听进去。
越发像一滩没有生息的死水,看的人揪心。
见此,下人无声的叹气。
这时忽然有另一个下人快步进来,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对方係说:“主子,外面有人通传,说是程大将军夫妇来了,想要见您一面!”
闻言,方係瞬间眼神动了动,如枯木回春般,艰难的开口:“快请他们进来!”
下人应是出去了。
没多久,程青山和谢成璧就被带了进来。
方係费力的扭头看向门口,待看到他们,双眼微微一红。
两人看到方係的样子,猝不及防的吸了口凉气。
“天啊,”谢成璧几步上前去,吃惊的说:“我们只知道你严重,没想到你原来这么的……”
方係费力的抬起手。
谢成璧立即坐下,主动握住她瘦削的仿佛只剩下的手,禁不住道:“方係,我听人说,若是你愿意配合太医,也许还有几分……”
方係不待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程夫人,你还是同当年一样鲜妍。”
她又看了眼程青山。
“程将军,也尚如当年意气风发。”
“真好。”
她如释重负的笑了,喃喃道:“看到你们没事,就够了,我总算对得起你们了。”
谢成璧和程青山心里都五味杂陈。
虽然他们同方係关系不能算是至交好友,可到底曾经相识一场,而且又是方係当年精心养护,他们体弱的女儿才得以平安到大。这份恩情是如何都报不完的。
然而曾经的人却在眼前凋落至此。
程青山道:“没什么对不对得起的。”
“是啊,”谢成璧认真说,“我们还要多谢你养过枝枝,先前又不惧冒险告诉了枝枝那些陈年往事,提醒程家有难……”
“你们不要这样说。”方係苦笑,“若非我,南枝就不会幼时入京,你们也不会分离这么多年。我明知道圣上对你们有杀意,却不能劝阻他,也无法告诉你们,只能逃避的躲在这云隐峰上……”
“这更不是你的错!”程青山一听就火冒三丈,“都是齐楚那狗东西!他想要老子女儿入京分明就是为辖制我程家,你只是他找来的合理的由头骗过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