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覃明预料到什么似的,有些不安。
“太子殿下,天寒地冻,您小心些走。”杨公公笑呵呵的说。
南荣在州没什么表情:“听闻父皇已有意废黜孤,不敢当杨公公一句太子。”
“殿下您误会了!”杨公公似乎诚惶诚恐,他微弯着腰,道:“先前那都是误会,宫女一案看上去证据确凿,陛下也是为了给朝臣个交代,才提那么几句的。如今既已知道此案有疑点,陛下自然不会再依着那些朝臣了,殿下别往心里去。”
南荣在州语带讥诮:“是吗?孤还以为,是北齐长乐县主指了孤,父皇不想长乐县主离开,才不得不认下孤呢。怎么杨公公说的,好似孤与父皇多么父慈子孝?”
这话杨公公可就不敢接了,僵笑着继续带路。
南荣在州落后了两步,低声对覃明道:“一会儿你寻个机会,让人递消息给小五,按先前说好的做。”
覃明点头。
没多久,他们到了目的地,书宫南边的法华殿,祈福拜佛之所。
但此地戒备森严,不少值守,寻常妃子皇嗣是不能来的,因为这是南蜀皇帝专属之所,只有得他召见的人才能来此。
虽说宫内其他人都不能来,但都清楚这里面有什么。,
昔日先皇后去后,南蜀皇帝紧接着就折了法华殿,在里面供上了先皇后的排位,又点了足足八十一盏为先皇后祈福超度的长明灯,一年到头也都有高僧为其诵经,日日不断。
杨公公停下,面上挂着不变的微笑:“太子殿下,得罪了,规矩如此。”
南荣在州驻足,漠然抬手展臂。
杨公公便上前搜南荣在州的身,一旁端着托盘的小太监低头静静等着,看到这一幕的覃明攥紧了手。
片刻,杨公公没搜到什么,似乎是松了口气,笑道:“殿下请,陛下就在里面等着。只您一人进去就行。”
南荣在州就让覃明先回东宫,等时辰差不多了再过来。
覃明应声转身离去。
杨公公对南荣在州做了个请的姿势,却瞥了眼身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会意退下。
南荣在州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动作,迈步上了层层高阶,到殿门口时宫人推开殿门,一眼就能看到殿中央盘坐在蒲团之上的南蜀皇帝,周围两侧各有三名高僧低喃诵经,偌大殿内庄重又莫名的静寂。
南荣在州眼底划过讽刺,进了大殿,殿门随即关上。
他过去到南蜀皇帝身后,微微抬头,前方供奉的就是先皇后的牌位,以及一尊金像,刻的正是先皇后的模样,栩栩如生前。
南荣在州目光不带感情。
“跪下,给你母后诵经,”南蜀皇帝淡声说,“你母后的忌日快到了,你该懂事点,别叫朕提醒你。”
南荣在州不想理会,也没听他的,直接盘腿坐下,更没有跟着诵经,只是闭上眼。
南蜀皇帝/对此没有计较,也没有理会他。
一个时辰后诵经才结束,高僧们起身,低头恭敬的退下,殿中就只剩下了南荣在州父子二人。
南蜀皇帝抬头望着不远处的牌位和金像,眉目间尽是怀念和柔色,然而他一开口,是截然不同的冷漠。
“正好,也该告诉你母后,你又要成婚了。”
“也不知道这次,她满不满意你即将要娶的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