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又是给裴大人做的吗?”
聂红豆躺在摇椅上,磕着瓜子,笑盈盈的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谈话声,十安就是恨奴,那天,她终究还是对聂红豆描绘出的美好画面产生了向往,她也想看看,身为女子是否能真的随心所欲,身处乱世,又是否能真的不再成为两国交战的牺牲品。
看恨奴不再目露死意后,聂红豆就问了她想不想换个名字,恨奴思考了很久后点了点头,她还让她给她起个,为了帮她取个好听又意义非凡的名字,从来这后就没怎么去过书房的聂红豆生生在乌衣别院的书房里待了两天,最后,她弃了那些看上去温婉大气的名字,选了十安这个最简单的。
以祝为姓,十安为名,祝十安,往后每声“祝十安”都是在祝福她福颂九如,岁岁安康。
十安害羞的低了低头,指着边上一桌一模一样的菜,道,“这是给你们和郡主吃的,时间不早了,我还要给大人送饭,先,先走了。”跟名字一起改变的还有她对自己的称呼,“奴”“我”。
银秋,“去吧去吧,早点回来,要是酉时还回不来就在衙门等着,我跟金秋去接你。”
虽说已在乌衣别院待了三天了,也已多次接受过来自银秋金秋的照顾,但再听到这样温暖的话时,祝十安还是会忍不住鼻头一酸,她拎着食盒重重一“嗯”。
“呀,这十安又是做了什么好吃的,这香味老夫老远就闻到了,快端出来让老夫尝尝。”三天前,裴之和在确定崇吾跟阿史那卓克的死没关系后就把他放了出来。
银秋边往院子里端菜,边打趣道,“神医每次来都是这么一句话,神医说的不累,奴婢跟金秋都听累了。”
“嘿嘿...”崇吾嘿嘿两声,端坐到石桌旁,“老夫这不是客气一下嘛,总不好来蹭饭,什么话也不说不是。”接过金秋递过去的筷子,崇吾就夹起一根鸡腿啃了起来。
“十安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那丫头在哪呢?把她叫出来,老夫我吃了她做的菜礼尚往来也该送她点东西。”
银秋看着崇吾翻衣服找宝贝的动作,笑道,“她今儿不在,去衙门给裴大人送午膳了,神医要是吃了她的菜过意不去,实在想送点什么,那等她回来,奴婢就让她去海棠醉日找神医。”
听到祝十安不在,崇吾也就止了找东西的动作,抓起碗里吃了几口的鸡腿再次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说来,老夫这次能洗刷冤屈也还得多谢那个裴大人。
要不是他,老夫就要替刘准那个烂官背下杀人的罪名了,他自己勾结突厥,李代桃僵,把阿什么鬼克的跟乌孙人调换,现在知道怕了,想杀人灭口,还想载老夫身上,老夫看他这是大虫嘴巴里夺脆骨,龙王爷下巴下取明珠,找死。”
聂红豆被崇吾说的这两句骂人话逗得一乐,她舀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气大伤身,神医息怒。”
崇吾端起汤,“行,反正那龟孙也活不长了,老夫就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了。”喝汤动作一顿,崇吾问聂红豆,“说来,那裴大人怎么还不处决了他,不是说证据确凿,已经可以定他勾结突厥意图不轨了吗?”
聂红豆吃了口菜,点了点头,“宋濯昨天说是说他这事里还跟长安有关系,所以裴大人只是暂时将刘准收押,只等长安的信回来后再做处决。”
崇吾,“跟长安有关系?那这事闹大了呀!”
聂红豆附和两声,“是小不了。”
五天后,一切尘埃落定,齐宣帝下旨,荆州刺史刘准财狼丑类,敢悖天常,不知覆露之恩,勾结突厥,私放前突厥王子阿史那卓克,罪同叛国,屠三族,本朝之内,刘姓子侄不得为官。
聂红豆看着高台上举着明黄圣旨满脸威仪的小姑娘,嘴角笑意抑制不住的泛出。
那姑娘也一样,刚宣完旨就颠颠的跑到了她跟前,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跟她撒娇,“这么长时间不见,姐姐有没有想我?我在兴德宫每天都会念叨姐姐成千上万遍,姐姐要是敢说一点都没想我,我可是会难过的。”
聂红豆,“想,哪能不想啊,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忍得住不想你呢?我呀,会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再偷偷溜出宫,有没有耍小脾气惹圣上跟娘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