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坊当初被陆锦州收购时,规模还没有目前这么大,几年后,背靠天下楼作为招牌,已经成为京城中最大的销金窟了。
每日进出的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更甚者还有一连好几日都宿在长乐坊里的。
陆锦州眼皮跳了跳,预感愈发强烈了起来,“是我名下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这几日太忙,没有亲自去看名下的产业,可手底下的人都是向他汇报过的,若是出了意外,他也应该是知晓的。
江步月道,“一日前,长乐坊死了一个人。”
因风月之事起了冲突,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可这件事有点特殊。
特殊就特殊在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户部尚书吕甫唯一的儿子,吕先益。
吕甫是三朝老臣,辅佐过三代皇帝,又有从龙之功,也算得上是位极人臣了,官场得意,只可惜一直没有孩子,一直到五十岁的年纪,府中的小妾才为他诞下一子,也就是吕先益。
吕甫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可以说得上是娇生惯养,哪怕吕先益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去试一试。
而吕先益也在他的纵容之下成功成为了一名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每天不是在玩乐就是在玩乐的路上。
他最近正好迷上了长乐坊的一个头牌,夜夜留宿在长乐坊中。
吕先益本就脾气火爆,要是在别的场所,别人认出他来也会识趣地避让,可他当时遇到的是孙将军的嫡子,孙护。
两人身份相当,当时又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起了冲突,谁也不好去劝架。孙护从小又跟着孙将军在军营里混,下手没个轻重,吕先益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等孙护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打死了。
听完,陆锦州就招来了一个暗卫,也不顾江步月在不在场,就让他下去查这件事,一炷香后,暗卫也回来了,朝他点了点头。
陆锦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已经完全维持不住表情了。
根据多年做生意的经验,他很快就判断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人在他的地盘被打死了,出了事是要找他问罪的。若是孙护的身份再低微些,他大可将人扣下送到吕府去,说几句抱歉的话,吕先益未必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可坏就坏在孙护是孙将军的嫡子。
一边是户部尚书,一边是将军,他哪边都不好得罪。
交不出人,吕甫要找他问罪,交出人,孙将军也要找他问罪,这两家人的怒火,他都承担不起。
这实在是……飞来横祸。
“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陆锦州忍不住问道。
一日前发生的事,孙护一定用了些手段才让消息暂时封锁了,他一个老板都毫不知情,江步月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说好了的,陆掌柜不能追问消息来源,否则交易作废。”
陆锦州突然想起了江步月一开始说的话,不禁苦笑,原来她从刚才就算好了他的反应。
也怪他一时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太过心急了。
只是,这件事实在是棘手。
江步月吹了吹茶水,透过上方氤氲的雾气看到了陆锦州凝重的神情,笑了笑,“陆掌柜何必为此忧心,我既然告诉你这个消息,自然是有办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