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潘乐顺藤摸瓜找到了插花老师的花艺店。
花艺店分为上下楼,一楼是卖花的,二楼似乎才是工作室。
她进来时,插花老师多看了两眼,似是认出她来了。
潘乐一心伪装自己是来体验插花的,装作不知。
几番询问后,她顺理成章到了二楼的手艺工作室。
她上了楼并不着急动手,而是开始问些关于店里的事。
比如,这店开多久了,平常生意如何等。
插花老师见她心不在插花上,一开始还象征性回答,后来便是冷眼旁观了。
等潘乐停止问东问西要插花时,插花老师忽地拿过她的剪刀,放到一边。
“那天我见过你,你是来试探我的吧。”
她确实是来试探的……
潘乐暂时不出声。
插花老师见她不反驳,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你跟李向花说,我是不会离开的,拿了钱也不会离开,这个城市容得下我。”
这回潘乐有点始料未及。
她按捺不动,大着胆子问:“还有吗?”
插花老师没看她,继续说:“还有,她最好不要打扰我,她惹到我,我可保不准再问徐镇眀要不要过来买我亲手插的花。”
“……”
潘乐从店里出来,第一次冒充别人的跑腿,还是有点紧张。
现在问题是,她要联系上李向花。
这又是个难题。
潘乐在回律所的路上想了一路,现在的社会,取得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不算难事,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诈骗电话呢。
她不想太唐突,那最好是通过人求人,人问人,彰显诚意。
在她有限的人际网中,邓霍无疑是充当中间的最佳介绍人。
她想了一会,几乎没什么心理负担发消息求他:“那个,你有李向花女士的联系方式吗?我有些事情找她,急急急!”
邓霍没给她回消息,她几乎以为没戏了。
晚上洗完澡吹着头发时,邓霍却忽地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键:“喂。”
他单枪直入:“李向花是哪个?”
“徐镇眀的太太,李向花啊。”潘乐有点惊讶:“你不认识吗?”
“徐总倒是认识,他的太太在家不怎么露脸,见过一次说过几句话,谈不上认不认识。”
都说上话了,怎么样也算是认识吧。
潘乐厚着脸问:“那你有她联系方式方式吗?”
“有啊。”
潘乐喜出望外。
邓霍把话说完:“这样,这些时日我都住在酒店,房间号906,你有空过来找我。”
……?
这话真的是,越聊越奇怪了。
潘乐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她知道自己与他仍就是夫妻关系,发生些什么都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他这般说,仍旧是让她感觉不舒服。
这不舒服自是源于他话里的其他意义。
何况,他们在闹离婚,他当她什么了?
她胸口起伏,气得直接从床头走到床尾,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友好地询问你,你可以不答应,可以拒绝,而不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暗示我!”
邓霍听电话里不正常的呼吸声,没想到她会被自己的三言两语气成这个样子。
心底深处忽地涌来某种不知名情绪。
与身体上清清楚楚的欲念相比,那些微妙的杂绪像晨雾那般的模糊,既让人看不透,又稍纵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