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厕所出来，潘乐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思。

  于是干脆直接往外走去，与晚来的人擦肩而过。

  站在酒吧门口时，她第一时间先是给简纪辜打电话。

  “喂，师兄啊，我想回去了，你要不要走？我在酒吧门口。”

  电话那头有些慢半拍：“等我一下，我就去找你。”

  “好。”潘乐挂了电话，便给邓霍发了条消息讨钱。

  “你转给我一千三吧。”

  她再想发第二句解释是如何分摊的，那边邓霍直接打了电话。

  她只好手忙脚乱按下接听。

  “你现在干什么？”他单枪直入，好奇的声音里夹杂着鼓噪的音乐背景。

  潘乐重复她的意思：“账单你看到了吧，我喝得多你喝得少，我给你少两百，没问题就把钱转给我吧。”

  邓霍默了半秒，随后慢条斯理地说：“你上厕所还顺便算个账？”

  “是啊，时刻想着钱，1300块钱不少呢，收不到钱做什么都不心安。”

  “……”邓霍边通话边给她转了账，输完密码后，提醒她收钱：“转了，我不缺那点钱，不用给我少算，这下能心安上厕所了吧。”

  潘乐拿下手机，手指一动就要点开收下，紧要关头却发现数字不是1500，而是3000。

  这数字整整多了一倍……

  潘乐不得不和他申明：“我不用你请。”

  “你离婚敢要一千万，现在才一千多就不敢要了？”

  潘乐居然找不到话反驳。

  邓霍听她沉默，散漫地翘起了腿。

  “你不敢要，我可敢要，二十四小时后钱自动退回的话，今晚我就当作是你请我了。”

  他没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潘乐望着聊天页面里的转账，咬牙再三，还是收下后再象征性转回给他。

  收好手机，她望向城市中遥不可及的夜空，有不少的人进进出出经过她身边。

  她收回视线目送来往的人走远消失，那眼神也就是一扫而过，并无过多的停留和思考。

  她忍不住再次打开手机看消息。

  邓霍依旧没收下转账。

  不是很惊讶。

  有那么一刻，潘乐觉得自己太虚伪了。

  “潘乐！”

  简纪辜的声音将她从混沌的思绪中拉回。

  潘乐转过身，见到是他，走了几步迎上去。

  简纪辜用略带揶揄的语气开口：“跳着舞跑路，原来是想回去啊。”

  潘乐调整了下神情，亦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师兄，我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

  她乐呵呵地强调：“要是真的话，本人非常乐意成全别人之美，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简纪辜有几分无奈，半晌后，说：“潘乐，你别这样。”

  潘乐当听不懂他意思：“你不用跟我说，做律师的，多认识个人也不是坏事。”

  简纪辜才不相信她话里没话，他晃了晃身子，说：“她结婚了。”

  潘乐似信非信地“啊”了一声。

  简纪辜继续往下说：“她手上戴着戒指，我求证了下，是婚戒。”

  潘乐很尴尬，即刻噤声，非常识趣地打住这个不是很高明的话题。

  简纪辜微垂着头：“我和那人聊了几句，后来去喝酒了。”

  潘乐一愣，这才开始留意到隐隐飘过来的酒气。

  她先前以为是酒吧里传来的，原来是他身上的酒气。

  比起同样喝了酒的她，他的神色就正常许多。

  这也是她一开始没往他喝酒那方面去想。

  她回忆了下先前在酒桌上的谈话，不免担忧：“你开车了吗？”

  简纪辜晃了下身子，点点头：“所以要请代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