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身体已经恢复,忍不住笑,“这曲子真好听,是哪里的口音,我听着好听就是听不懂。”
钱嬷嬷给各位绣娘送来针线,“这是江口口音,软哝软语,唱起词调最是好听,骨头都软了。”
苏三娘哼笑,“就你们取笑我。”
她前些日子也生病了,瞧着李珍生病被夫家接回家,她不免有些伤感,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侵袭她全身,忍不住在被子里抹眼泪,孤苦无依一人,生病了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想喝杯水都得自己动手。
可她全身发热,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全身无力,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更休说是起来出门去倒水喝。
正伤心欲绝,同屋的姑娘却回来了,还端着水和瘦肉粥,“苏姐姐,起来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熬不住,今日厨房特意熬了一大锅瘦肉粥,专给病人吃的,还有酸甜可口的小菜。”
苏三娘眼睛都哭红了,好不容易憋住泪,又被小姑娘的关系破了功,捂着脸大哭,可把人吓得不轻,苏三娘不管不顾抱住姑娘,在人家肩头哭了一阵又忍不住笑,抹了眼泪,“多谢你。”
姑娘连连摆手,“应该的,这也是掌柜的意思,掌柜说这几日要互相照顾,楼里的医女也病了,陆公子又请来了一位大夫,住在纺织厂北边,是位男大夫不好上门来看诊,等会儿我陪着你过去看病拿药。”
姑娘端粥喂她,“你且安心,我瞧着掌柜和陆公子不会不管我们的,我听说县城里医馆都缺药了,就我们这里还能吃上药呢。”
苏三娘在姑娘陪同下看病吃药,才三日就好了,再次出现在这工位上,心境已经完全发生改变。
原来不管如何,绣楼真的不会不管他们。
滴水之恩,自是当涌泉相报,往后余生,她就在绣楼安家吧。
一场雪后,绣楼的订单增加,花想容成衣店里也是人满为患,秦小舟又进入了设计衣服都平静日子,一转眼就到腊月,自入冬后,地上的雪就没消融过几天,这两天不仅下雪还寒风刺骨。
天地间苍茫一片,赵勇天天在县城和陆家之间来回,这日赵芳冒着大雪跟随而来,打开包裹,里面有好几件衣服,都是厚实的棉袄,她拉着人一一分了,着重嘱咐陆云行,“老二,学堂里冷,你要好好穿着,可别又风寒。”
自从他去读书又穿回了书生模样,可这棉袄却是衣服裤子分开的,他正想着怎么穿,赵芳脸红了,有些尴尬,“你穿的那衣服,我不知道要怎么缝,不过你可以把这衣服穿里面,在外面穿长衣服。”
陆云行笑了,“好的娘,我都听你的,前些日子,教书先生病了,这两日还在养身体,他要求我们自行在家温书,娘,我先看书去了。”
赵芳正想说放松一日不打紧,张张嘴又转了个弯,“好,雪天看书伤眼睛,你仔细些。”
二儿子这样用功,她不能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