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抓住时机离开,恐怕秦天也会被一同带走。
秦天并未言语,也未挪步,只是紧紧裹了裹身上的羊皮袄。
就在此刻,一名匈奴士兵突然注意到门口的秦天,冷笑着开口:
“对了,还有你这个中原来的孬种。”
他抽出腰间长刀,缓步逼近:“像你这样的孬种,根本没资格活在这世上!”
“依我看,你们也别浪费粮食养活这个废物了,我帮你们解决他算了!”
这名匈奴士兵眼眸中闪现着嗜血的光芒,长期的战争早已将他变成一个丧失人性的兵器,心中毫无同情可言。
巴力提再也忍无可忍,他本就反对参军,更不愿交出全部家产。
那对他来说,比死亡更为痛苦。
“我和你拼了!”巴力提怒吼着扑上前去。
然而匈奴士兵早有防范,瞬间转身,一刀刺入巴力提腹部。
目睹巴力提倒地,匈奴士兵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早就防着你这一手了!”
屋内顿时一片混乱,几个青年眼露怒火,似要冲上前去。
匈奴士兵举刀指向他们,厉声道:“谁敢乱动,我就砍死谁!”
实际上,他们更像是借征兵之名来趁火打劫。
他们早已完成征兵任务,归途之中偶然遇到这个偏远小部落,遂生出趁机捞一把的念头。
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抢夺的。
若对方不抵抗,还可以多带回几个人,既能得到上级嘉奖,又能顺便牵走一批牛羊。
若对方反抗,正好可以一并诛杀,能带走这么多牛羊,自己私下扣留几只也不会被察觉,只要能让上级满意就好。
毕竟,在他们看来,匈奴人口众多,牺牲几个士兵算不得什么。
他们本是从残酷战场存活下来的士兵,身上充满了凶悍之气,即便是最强壮的普通人,在手持利刃的他们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
巴力提家中甚至连一件能当作武器的东西都没有。
“别,别冲动。”巴力提口吐鲜血,苦笑不已,显然明白自己已无力回天。
“你们跟他们走吧。”巴力提望着秦天,眼中充满歉意:“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都走吧,还等什么呢?”匈奴士兵冷笑着抓过一名女子。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在这里过夜?”他满脸淫邪笑容:“如果不是任务紧急,我还真有可能留下。”
目睹这一切,秦天暗自叹息。
平民百姓无疑是战争的受害者,而这些被战争扭曲人性的刽子手,无疑扮演着加害者的角色。
不论他们曾有多么可怜,也不论他们有着何种想法,在被战争扭曲人性的那一刻,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若秦天不在场,巴力提家族的结局显而易见。
“现在走,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给你们一条生路。”秦天平静地说道。
“你们也是出于无奈,不要自行走向绝路。”
“你说什么?”匈奴士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让我们走?给我们一条生路?”匈奴士兵觉得荒谬至极,随即爆发出一阵嘲笑。
“我原以为中原人或许头脑灵活些,现在看来,你这家伙连脑袋都不灵光!”
一名匈奴士兵走上前,意图挥舞手中的长刀在秦天面前示威:“让我……”
刹那间,现场所有人瞠目结舌。
匈奴士兵那畅快的大笑声戛然而止,仿佛喉咙被人捏住一般。
无人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秦天面前的匈奴士兵已然身首异处,他的头颅上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僵硬笑意。
“你…你…你…”位于穹庐中央的那名匈奴吓得语无伦次,满脸恐惧。
另一名匈奴士兵被激发出凶性,挥刀冲了过来。
仍然是同样的一幕。
在场所有人眼皮一跳之间,那名士兵已然身首分离。
“妖术…妖法…”最后一人瘫坐在地,全身颤抖不止。
他似乎想起了前线战场上传闻的一些可怕故事,整个人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果然是你?”秦天略显讶异地侧首,悠然走向对方。
“我……我……”秦天未置一词,淡然一笑,“希望你下辈子做个良善之人。”
随之,那匈奴兵卒无声无息地倒下,那种悄无声息终结生命的手段,令人惊骇不已。
“既然各位已到达目的地,在下就此告辞。”秦天拱手一礼,预备离开。"
秦天并无牵挂,用餐完毕后,即刻起身,预备告别离去。
近日以来,她与小黄的嬉戏互动颇为频繁。
而秦天一路上展现的暖流治愈之力,以及修复穹庐的神奇手法,让他们深感敬畏。
选定了安营地点后,众人立即着手搭建穹庐。
通常情况下,除非生存受到威胁,野生动物不会轻易攻击人类饲养的家畜。
巴力提家族对秦天的情感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尽管食物储备有限,但支撑至来年春季应该不成问题。
目睹他们熟练地将各部分木质结构组装起来,仅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座与先前毫无差别的穹庐便立于眼前。
随着对秦天的了解加深,他们越发热情相待。
“若真心歉疚,不妨将门外的羊牵进来,烤来享用。”
直到这时,大家才注意到秦天怀中竟藏着一只小猫。
连续几日的大雪,使得食物严重短缺,若非有秦天相助,这些家畜恐怕早已因缺乏食物难以维持体温,死于途中。
自从晚饭时分起,巴力提家族的人便不再与秦天交谈,经刚才之事,他们甚至不敢与秦天搭话。
秦天轻轻挥手,小黄抖落身上的血迹,瞬间变身为一只小猫咪,跃入秦天怀中。
秦天指尖轻触他受伤之处,伤口立刻止血,并开始缓缓愈合。
秦天随手撕下一截羊腿扔给小黄,小黄昂首吞下,然后期待地看着秦天。
每个生命,无论是人还是生物,都有各自矛盾却又独特的两面性。
向北跋涉十余日后,风雪终告停歇,巴力提也在一片尚存丰富牧草的草场上找到了栖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