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子似是痛极,轻轻的一声**惊醒了屋内所有人。
萧玄暗自懊恼,若不是青青出声,他刚刚竟然想要去抱抱那个单薄又倔强的红衣少女。她满眼伤痛,却笑的如同春风,温暖却悲凉,让人生出一种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的念想。
暗自摇头,她怎会需要人保护,自祁城到帝京这一路上,她红衣修罗的名头,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松开琳琅的脖颈,萧玄一退半丈,又变成那个淡漠如水的少年郎,盯着琳琅沉声道,:“冷琳琅,烦请你为青青诊脉,诊金好谈。” 说罢当先走到青青床边坐下,温柔的为青青掖了掖被角。
琳琅淡淡一笑,咕哝道:“都说了人家喜欢你叫我阿冷嘛!” 一边说一边缓缓踱到床边,外围的女婢一个个都麻利的为这个女子让开道路,似乎知道,这人的路,是拦不得的。
执起青青的手听了听脉,琳琅站起来看着萧玄沉静的脸,轻轻笑道:“萧玄,青青姑娘这病根可是有些年头了。”
萧玄看她一眼:“那又如何?”
“只怕这几年里你也没少为青青姑娘请大夫吧?”
“你到底想怎样?”萧玄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的不耐烦。
琳琅微微旋过了身子,看着一盏昏黄的烛光,轻轻笑起来:“我要在你萧府住下来,你要管我吃喝,供我玩乐之资。”
烛火映在女子的笑脸上,明明灭灭间似乎有什么悲切的沉痛在翻涌,又似乎只是自己眼花,什么都不曾出现过。
一众女婢自觉这红衣少女狂放无比,竟开如此大口,当真可笑。却见萧玄沉默片刻,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青青,沉声道:“你可有把握治愈青青?”
看了看青青微蹙的柳眉,琳琅觉得这青青当真是美,病如西子胜三分,果然天香国色。她轻轻一笑,眉目间是她特有的自信与明朗:“当然!” 顿了顿又补充道:“她这是老病根了,需得慢慢调养或可痊愈。”
萧玄眉头一扬,斜看她一眼:“或可?”
琳琅一梗,讪笑一声:“定可。”
两方谈妥,琳琅也不再耽搁,再次为青青听了脉,便打发了连带司琴等不必要的人都出去,要为青青施针。
萧玄誓死不愿出去,大约是怕琳琅背后下个黑手什么的,琳琅斜他一眼,一把扯开了青青的前襟,露出女子雪白的香肩和清水出芙蓉的雅致肚兜。
萧玄那厮竟是难得脸一红,瞪了琳琅一眼,掩面遁走。
琳琅目瞪口呆,萧玄那厮竟然还红了脸?难道,他与这青青姑娘之间还未有过鱼水之欢?
唇角恶劣的弯起,故意哈哈大笑几声刺激了等在门外的萧玄一翻,方才在青青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解了自己刚刚下的毒。然后才吩咐司舞褪下青青的上衣,施针为她医治。
其实青青的病根当真是不好治,她应是幼时受过风寒,浸过凉水,导致她如今体寒无比。寒气侵体,最是难治,没有半年,她都没有把握治得好这青青姑娘。
临城本就是靠南的暖城,刚刚初见青青之时,她却穿的加厚棉裙,狐皮大氅,可见十分畏寒,这屋内更是地龙手炉一堆,将屋里熏的暖烘烘的。
她在这屋内只觉汗淋淋的,青青姑娘的手却依旧冰冷。自己今次为了在萧府留下,下毒引发了她旧症,无端使这姑娘受苦,她心里自是愧疚的,只能慢慢治好这姑娘,权当赔罪了。
琳琅指下翻飞,司舞只觉眼花缭乱,两刻钟左右,便见自家主子已经施针完毕了。行针其实是极耗心神的,尤其琳琅如此之快,又不能错了半分,行针完毕之后,额头上已是密密麻麻一层汗珠。
司舞心疼不已,扶起琳琅坐在桌旁,柔柔的为自家主子擦了汗,又倒了杯茶给琳琅,方才叹一口气,去为青青穿好衣衫,盖好被褥。
在屋内歇了片刻,琳琅推门出去,司琴便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琳琅拍了拍司琴的手示意她无事。一转眼正见萧玄双手负于身后,广袖轻垂,潇洒飘逸,一身墨袍更显他挺拔俊朗,出尘无双。
琳琅在心里默默一叹:这人长得帅,真是穿什么都好看,红衣似火,黑袍如墨,都别有一翻滋味。
听见开门声,萧玄转过身来,屋内灯火透过窗纸撒出些许,更衬的他眉目如画。然后,便是他薄唇开合,轻轻吐出两个字:“如何?”
琳琅轻轻一笑:“还未醒,但现下已经无事,若要完全治愈,还需些时日。”
萧玄轻轻点头,见琳琅虽依然言笑晏晏,却难掩疲惫之色,轻声道:“我着人送你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