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远,就是生死未知的赤帅萧玄。
……
皇宫中。
赵捘一手扶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冷冷看着不远处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云夜,他本以为以他的功夫,即便战云夜不过,也必是旗鼓相当,可不想,云夜手下不过百招,他便负了伤。
那个被围在中央的男子,他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丝毫看不见之前的胜雪白衣。
他剑走龙蛇,步下轻盈,出招迅疾,每招之中必有人倒下。
赵捘不得不承认,云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江湖上的四大奇男子,云夜位列第一,无可置喙。
宫外杀声四起,自己的勤王之兵终于在最后这一刻赶到了宫外。
睿王,败局已定!
只是这个云夜啊……真是让人头疼。
眸子眯了眯,赵捘眼里划过一道冷光,正欲说话,便见门外一个暗红色的身影衣衫,一人躲过殿中乱战的人群,静静跪在自己面前。
“陛下,赤帅萧玄落下沧浪崖,玉玺下落不明。”
默了半晌,赵捘轻轻一叹:“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
那人犹豫片刻:“赤帅落崖之后,冷琳琅姑娘……也落了崖去……”
赵捘一惊,心理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只是还不待他去细细品味这心疼时,便见那边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的云夜身形一闪,狠狠扼住了那暗红衣衫男子的咽喉。
“你说什么?琳琅儿她怎么了?!”
他神色凶恶,语气狠辣,全然不像江湖上‘白如玉’的模样。
那暗红衣衫的男子本是赤卫,武功自是不凡,如今被云夜扼住咽喉却是丝毫没有办法,只愣道:“冷姑娘落崖了……”
云夜呼吸一窒,随即不自觉的加了手上力道:“什么崖?”
“沧……沧浪崖……”
一把甩开那赤卫,云夜冷冷看了一眼围着不敢上前的众人,一双眸子鹰隼一般射向赵捘:“赵捘,这也在你计划之内?”
赵捘默了半晌,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方才,他与云夜相斗时,以琳琅为筹码,生生让云夜舍了自己报仇的机会,陪着自己演了这出戏。
他这殿里有睿王的人,自己的勤王之兵又还未到,若不是与云夜的这场戏,他没有把握撑到他的勤王之兵赶来。
而他的筹码,就是琳琅。
琳琅与睿王有灭门之仇,云夜若真的帮扶睿王,则置琳琅于何处?
最重要的是,赵捘与琳琅有约,琳琅必将全力相助赵捘。
这些,都是赵捘用来牵制云夜的筹码。
可是如今,琳琅她……落崖了?
赵捘抬眸看向云夜,只见云夜一双眸子黑的发亮,其间冷意喷涌而出,竟让他莫名心虚了下。
再不看赵捘一眼,云夜冷冷一哼:“赵捘,今日暂且饶你,但家仇必报,你且等着!”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便只能看见他鲜红的衣摆在檐角处一旋,然后不见踪影。
这深宫内苑,依旧拦不住他来去如风。
皇城之内皆是战场,房舍茶旅烟火四起,战事将息,而苦难伊始。
只是云夜管不得这许多,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冷琳琅姑娘也落了崖去……”
一路急行,风雪愈盛,衣衫之上的血腥味和着凉风灌进云夜的肺里去,几乎让他呼吸不畅。
倏的,云夜左胸口似是被什么东西贽了一下,又像是被利剑刺了个对穿,凄厉又血肉模糊的疼开来。
勉强再走了几步,云夜身子一颤,便控制不住的从树顶跌了下来,红衣在半空划出一道虚影,莫名凄寒。
呆愣了片刻,云夜抚了抚已经没有痛感的胸口,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脚下微微踉跄了下,他伸手扶住旁边的一棵树,仰头看了看肆虐的风雪,眸子闭了闭,再次朝着沧浪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