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的飞机外加两个半小时大巴车程刚刚结束,南方昏头昏脑地座上了拖拉机,前往地图上不存在的屰木村。
身边,斛黎和司机大叔聊得起劲,旁敲侧击打听情报,南方这个被委托人却面色青白半死不活地挂在后座靠背上。
好难受……好恶心……早知道就不吃午饭了啊……
悔不当初的南方恶狠狠咒骂着自己的目的地——那个看似偏僻难寻,可事实上谁都知道的小村庄。
早知道这村子如此“声名远扬”,南方哪里会做好在山林里奔波找寻的准备吃饱了肚子?可惜时间倒不回去,“早知道”也不过是心头的抱怨。
“姑娘,这车颠的厉害,你多担待啊。”司机大叔没空回头,只能抱歉地客套了一句。
南方忍住胃里的翻腾干直起身来,声音都有些发抖:“大、大叔,那个,还有多久到村子呀?”
“快啦快啦,再半时辰左右吧!”
……的确、的确够“快”的。南方无言以对,只能干笑着扯动自己的嘴角,再次倒回靠椅上。
司机回过头来,不无奇怪地问道:“对了,姑娘,你们城里来的人,去那小村子做啥咧?”
“我们是听说那村子里信——”“我们是学建筑的学生,这次请了公假出来,做课题的!”快言快语赌住了斛黎的嘴,南方立刻表现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学生相,倒豆子似的从布置下来的课题多么多么变态讲到这次明面上的调查项目——屰木村里的伞状亭。
“哦,那个俺也知道!看上去的确很像雨伞哦!”司机大叔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格外热情地向她介绍,“姑娘,等你见了那亭子一样的东西肯定也会想:这样亭盖难道不会掉下来吗?”
“哎——大叔你对那个村子很熟悉啊?”
南方绕了一个大远路,现在终于一点点切回正题。
斛黎拥有人体操控这种绝技,当然无法理解她生怕引起别人反感的苦心,理所当然地认为直接逼供就好。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荡起笑容:如果被南方知道,自己只是觉得她这么努力提问的样子很可爱,一定会立刻暴走吧——“人类和书本才不一样,不是随随便便翻开就可以阅读的!”——她一定会这么义正言辞地教训自己。
淳朴的司机看着斛黎颇为暧昧的微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察觉到对方古怪的**你,南方立刻将斛黎形容为一只二货:“他有不分场合做白日梦这种病。大叔,咱们说咱们的,让他一边凉快着去。”
南方心想:日日都只有他捉弄自己,可算是找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了!
闻言,质朴的司机放声大笑,什么戒心、什么言多必失,全都放下了:“你这小女娃有劲。咱家那闺女,前年也到城里读书去了,看着你就想起那丫头。屰木村的事情,你问我可算问对了人!要说啊,除了那祠堂鬼气森森的我没敢去过,其他地方咱……那四个字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