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剪啦,还剪什么?”南方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发卡将刘海夹到一边。她翻了翻眼睛,拍掉了身上的细碎头发站起身来:“你不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吗?妈咪她啊,是预言师家族的直系继承人哟。”
“四大古家族,已经齐了三个了。”斛黎用毛巾轻轻摩擦着南方的头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希伯雅、白笑、还有‘夫人’。四大古家族自认高人一等,素来都不插手世俗间的事,现在却频频出头……尤其是你的母亲所隶属的预言师之家——青翡翠家族,作为四大古家族之首,在这方面有明文规定,直系继承人绝对不可以擅自插手命运的走向。事情有些不对劲啊……”
南方越听越惊讶,忍不住插嘴:“斛黎,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尤其是预言师家族的事情,连我都不怎么清楚呢。”
斛黎一怔,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的神色,幽幽道:“希伯雅是红宝石家的人,白笑,则是原本的白玉家族的人。这方面,我自然下功夫做过一些调查。”
真的是这样吗?南方没有说话:虽然她没有回头,但也听得出斛黎言辞间的闪烁。他果然还是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因为大多数的官方文件上,都不会出现“青翡翠”这个被严令保密的家族名称。
南方看着手中的信,继续念了下去:“有一些事,你不希望让、而我不能让小南知道。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在这信中我不会多提。对于你们两个的感情,我站在一名母亲的角度不会插手,但站在预言师的角度,有些话必须说。”
南方停顿了几秒,仿佛是希望得到斛黎的解释。但斛黎仍旧是沉默不语,只是取过梳子将她还带着点潮气的头发梳直。
既然他不说,那也没办法了。南方继续念道:“作为黑之王的你,一定也听说过白之皇。你们之间的竞争是妖魔对王位的争夺,我不插手。但是,希望你能够听进我接下来的预言。”
南方深吸一口气,慢慢道:“白之皇坠入漆黑的混沌,从肮脏的业火中重生。他将舍弃原先的身份,带着属于自己的军队卷土重临。第一日,异种踏着白色的鲜花而来;第二日,末日的潮水将家园隔绝成孤岛;第三日,末日之树落地生根,汲取肥料;第四日,鲜红的果实绽放为灾难的前奏;第五日,王后将会失去生命的一角;第六日,黑王的羽翼将被折断。”
真是不详的预言。
南方沉默下来,而斛黎也不说话,房间里一片死寂。信件接下来的内容无非是一些闲话家常,唯有这段短小的预言,用红色的墨水勾了边,华丽的花体字好像死神送来的请柬。
“王后”——指的就是我吧?南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段预言:而“黑王”当然就是斛黎了。妈咪的这段预言,是想要说我们只会走上一条必败的道路吗?
夫人的预言就像一把大锤,敲碎了南方所有的自信和希望。她仿佛被宣判了死刑,颓然将信纸重新叠好,眼中一片灰暗:妈咪,就算事实真是如此,你也可以不告诉我们的。就像六年前你对哥哥见死不救一样,这一次为什么不能对我的未来视若无睹呢?
有时候,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把信给我。”斛黎说话的同时就已经伸手从她这里夺过了信件,一团灵能化作的火焰从指尖升腾而起,张牙舞爪吞没了泛黄的羊皮纸。
南方尖叫一声,扑上去想要拯救那至关重要的预言:“你干什么!”
斛黎冷哼一声,一挥手将纸灰放逐进空间裂缝最深处的混沌:“什么预言,不过是无稽之谈。”
南方张了张口,却被他眼底熊熊燃烧的酒红色的凶光吓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想着:如果有谁能够把命运之神也踩在脚下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斛黎。
“走吧。”斛黎一招手,圣水、***还有大摞的子弹全都飞进了空间裂缝内。黎明长刀在两人身边盘旋了一圈,静静落回他手中。斛黎的嘴角闪过不怀好意的浅笑:“我就陪那位夫人好好玩玩。除灵组不是有客卿系统么?那些任务,我们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