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略微恢复意识的时候,便开始情不自禁地害怕起来:她分明灵力充沛,可她却感到无比的疲倦:无法移动、也无力思考——这种感觉,分明是重伤时才会有的濒死体验。
哥哥到底从我身上把什麽拿走了?居然还说……还说不会有什麽副作用。
南方的心被浓浓的失望占据:小时候的哥哥,是从来都不说谎的。
“小南,醒一醒吧……不要睡了。”斛黎的声音朦朦胧胧落下来,忽远忽近,听得不真切,却可以捕捉到其中那一丝颤抖。
斛黎……在害怕。
南方在昏昏沉沉中,依然感到震惊:她从来没有听到过斛黎用这种恐慌的态度讲话。我……难道睡了很久了吗?
与其说整个人仿佛被封在百米厚的水泥里被迫定身,倒不如说,她没有任何移动身体的念头,只是感到好累、好想睡。
可是,斛黎那么担心。所以……不醒过来不行哟。南方在心底为斛黎的关怀而偷笑不已,努力地集中精神,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稍稍抬起了眼皮,一丝明亮的光刺了进来。
好亮啊!南方的眼睛顿时受不了亮光的刺激而流出泪来,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险些就又合上了。
她辛苦地转过头,因为没有力气说话,所以,只能朝着斛黎眨了眨眼睛。单是这个动作,就让她累得很。
“小南?”斛黎惊喜的脸庞在泪水中显得模糊不清。南方想要抬起手来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
我怎么了?南方所能做的动作,仅限于面部表情。她挑了挑眉、并略微歪过头以表达自己的疑惑,又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来宽他的心。
斛黎一把将她抱紧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快一个月了?一醒过来,就只知道让我放心幺?”
一个月?南方尝试着开口,但还没发出声音,斛黎已经猜中了她的心思:“是啊……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你过往产生的所有的憎恨不满和埋怨,全部被剥除。小南,你能醒过来……真的太好了。”
哥哥……居然做了这种事吗?南方的心被浓浓的不详感所包围。她试着发出沙哑干涩的声音,说出的都是零散的单词:“灵力、在……我、怎么、累?”
“这不是灵力是不是充盈的问题。”也亏得斛黎能够听懂她在说些什麽,疼惜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吻着她的脸颊、耳廓,“剥除情感这种事情,是非常危险的。哪怕我有绝对人体控制的本事,也不敢轻易去做。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大脑的死亡。”
说着,他双手托着她的脸,正色问道:“小南,到底是谁这么对你?”
南方吃力地张开嘴,声带振动,吐出清清楚楚的两个字:“哥哥。”
是南天做的?斛黎皱起眉头,扶着她站起身,尝试着行走,一边思索:为什麽南天要对自己的妹妹做这种事?关键是——那些负面情绪,他想拿来做什麽用?
“斛黎,我感觉不太对劲的。”南方重新适应了自己的身体,简单的话语和动作都已经没有问题,但那股毫无来由的疲倦感还是如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