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用筷子接了过来道:你还别说,食堂里老周的卤肉味道是真好。
吃过了饭,就送芳芳回县委家属院的周转宿舍,二哥平日里还是住在酒厂,偶尔会到这边住上一晚。
汽车启动,晓阳把芳芳扶进了车里,俩人一起就坐在了后排,就朝着家属院行进。
路边供销的卷闸门已经落下大半,只留着一扇小门供人进出,里面透出的灯光略显昏暗,却依然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商店的玻璃柜台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商品,街道两旁的电线杆子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和宣传海报,被风吹得边角卷起,在灯光下晃动着。几个年轻人穿着倚靠着电线杆,嘴里叼着烟卷,不时地看着汽车。
晓阳看着电线杆子旁依偎在一起抽烟的人道:芳芳,晚上一个人不要出来,最近街上又有了些小地痞。
芳芳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哎,你看,他们几个人,抽一支烟!
晓阳道:这才是危险,身上没钱,总是想着找地方弄钱。我看你明天收拾收拾,就跟着我回县医院家属院去住。
芳芳笑着道:没必要吧!县委家属院能不安全?
县委大院都不安全,还差县委家属院啊?
晓阳在后面拍了一下,上去扭着我的耳朵道:芳芳,扭他那一支,让他乱说话。
我忽然明白过来,红旗书记的办公室发现子弹的事要绝对保密,芳芳也不能知道。
晓阳狠狠地扭了一下我的耳朵,又道:哎,芳芳,你有没有发现建国有没有什么不对?
芳芳想了一会道:没看到什么不对啊。
三傻子,你还当个兵,你看出来那不对没有?
没啥吧,就是有些羞涩吧。
晓阳道:羞涩,羞涩那是正常反应,我说是他的耳朵后背被挠了你们看到没有,那个一看就是女同志挠的?
芳芳道:晓阳,你咋看出来的?
经验,经验,我经常教育三傻子。
大嫂挠得?
晓阳摇了摇头道:不像。大嫂好像也有难言之隐。俩人都带着孩子,我倒是担心,建国和他前妻把事情说好没有,上次我去建国家里,朝阳你还记不记得,他媳妇一直找他复合!
我想了想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不会再复合了吧!
晓阳道:就怕那边一直纠缠建国,那可就麻烦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晓阳各自上班,早上的时候路过地毯总公司的工厂大门,晓阳挥了挥手,让我停车。说罢拉了一下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道:等一等,等到八点钟看迟到的多不多!我也拉住晓阳的手,看了看表,八点二十,地毯总公司不少骑着自行车的女工进厂。时间来到了八点半,几个身穿上身绿色警服,下身蓝色裤子的经警就将大门关了起来,只留了旁边的一扇小门。
晓阳看了看表道:八点半,这个老杨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嘛!
怎么了,你听到啥了?
晓阳抚了抚头发,又轻轻地甩了一下头,说了句开车。又从包里取出那面小镜子,小嘴微微嘟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俏皮,而轻轻上扬的嘴角则像是挂着一个只属于她的神秘微笑:我听说,我听说有不少社会闲散人员在门口找媳妇。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一个!
我指了指自己的包说了句,把我的水掏出来。
晓阳帮我拧开盖子,看了一眼道:下次给你多放几根黄金草!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个身体扛得住扛得住!
而在县城的汽车站里,孙汉买了十张车票,算着时间,但一个人也没有来,在车站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直到售票员问道:师傅,你走不走,不走这票也不退!
孙汉道:我是建设局的局长孙汉,和你们交通局局长储伯祥很熟,你等我一会。我的朋友马上就来。
售票员上下打量了一番孙汉,阴阳怪气地道:看清楚,我们是城关镇汽车联营公司的车,交通局管不到啊!
孙汉刚想发火,这个时候,办公室主任骑着摩托车匆匆而来。
哎,走不走,不走发车了。
孙汉顾不上搭理售票员,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人哪?
办公室主任道:孙局啊,柳局一大早就被纪委带走了,说是有人举报他对抗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