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蓝凤秋”被推上了天机台。
艳阳如火,高悬于苍穹之巅,光芒炽烈而纯净,犹如无声的审判。
人们诅咒她,咒骂她,向她扔去腐烂的菜叶和发臭的鸡蛋,任由老鼠啃咬她的身体,鸟雀啄去她的眼睛…
起初那个女人会“求救”,即便她衣衫褴褛,满身污秽,仍不断地挣扎,试图逃脱;后来她变得很安静,空洞的眼窝愈发空洞。
人们将她的沉默视为蔑视和挑衅,将满腔的怒火与积压多年的痛苦,变本加厉地发泄在这只被割了舌头的羔羊身上。
即便没有仇怨,也忍不住要用言语的刀子捅向她。恨不得撕裂她的灵魂。
连枝和仙玉每日都会去路过至少一次。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复仇的快意,口中不断复述着“蓝凤秋”的惨状,恨不得彻夜不眠、通宵达旦地欣赏罪人的下场。
她们变得开朗,常常感念“苍天有眼”;又变得亢奋,恨不得下一秒蓝凤秋就暴毙,又希望她能多活几天、多痛苦几天。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天。
那个无辜的女人终于断了气。
我们在院中“庆祝”,做了满桌佳肴,搬出陈年佳酿,互相贺喜。
但气氛总还是差那么一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夜里,我在堂中与顾明彰的牌位对坐许久。
烛火晃动,敬香袅袅。
憋闷在心中的那口气,渐渐凝结成一颗坚硬的种子。
每呼吸一下,都会提醒我:蓝凤秋没死,我还有大仇未报。
……
清晨。
我与舟屿、千越精心策划了一场大戏。
自城外“救回”丢失已久的何家嫡孙烨哥儿。
并亲自将他护送回何家。
何家父子不在,何老夫人与邹氏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我没有多留,将“来龙去脉”说了,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