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无奈道:“我怕你噩梦,才没有说。”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平静而冷冽,“盛青山和萧景宸皆是军中主将,对于如何审讯,比我更加熟稔。为防蓝凤秋逃脱,她早已被断了手脚,锁住了琵琶骨。”
我有些讶异,“我原因为……”就算被关押在地牢中,她也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毕竟,皇帝还没有死心。
吕伯渊低头望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深意,“身为帝王,他或许有所求,但不会哀求。当一头猛兽习惯了征服,他对待一切的方式都是如此。同理,所有阻碍他做这件事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那我算不算他的敌人?”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未真的认为皇帝会和我这么一个小女子过不去。我只是阻止蓝凤秋成为神女罢了。
吕伯渊却没有回答我。
他的沉默,这让我对从未怀疑过的事产生了怀疑。
“他还在记恨我?”我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他似是察觉到我的不安,轻轻抚摸我的头,“那不是记恨。”看得出来,他有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你有三府令牌,还生下了皇家的血脉。算上你商会、枭记那些,你若是他,会怎样思量?”
我怔了怔。即便我有三府令牌,可我既然嫁入相府,便不可能动用将军府和齐王府的牌子。何正武早已变成前尘往事,云洲的身世亦会随他埋葬。我……从未想过,想也不敢想。
“怀璧其罪。”吕伯渊语气依然平静,“无论蓝凤秋是不是神女,她有异世之能,便不可能再见天日。能够为他所用,自然很好。但若不能,宁可舍弃,也决不会让他人得到。”
“那我呢……”我将令牌还回去,他就能放过我吗?世人皆知,我与盛青山、萧景宸之间的联系,即便没有令牌,他们也绝不会见死不救。云洲是我的骨肉,总不能为了投诚将他送进宫去。
我后知后觉,倍感茫然。我以为自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却是走上一条死路。皇帝若忌惮我,又怎会放过他们?
“我害了你吗?”我声音哽咽又想哭了。
吕伯渊眉梢颤动,温柔地为我抹去眼角的泪珠,“莫哭,伤眼睛。”他深深地望着我,“我答应过什么也不瞒你。才告诉你。我既然求娶你,自会为你筹谋后路,不会让他打扰你我的生活。他们既都将令牌留给你,便也有责任护你周全。只是在你觉悟之前,都做好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