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朱雀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晓得咧。”朱雀音摆摆手,“可你们汉人不是就爱抓你们这种有功名的读书人去当女婿嘛,与其等到了那时候你再想办法脱身,不如我先给你占上了.....你先别急着说话,我也有事要求求你帮忙的。”
“什么事情?”
“我那个汉人爹生的弟弟啊。”朱雀音两手一摊,说,“按照当初咱们跟朝廷谈下来的规矩,我娘这县令若是要退下去了,那就该轮到我当县令才对,咱们族里也都是支持我的,可上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袭官的旨意一直都没下来。”
“后来我娘去府城的时候打听了一下,竟然是我那个弟弟的爹想要叫我弟弟当县令,给知府家的娘子使了银子咧,不过现在还没到换县令的时候,所以我那个弟弟也只是到县衙里打杂......我倒是很想和从前一样猎了他的脑袋,好叫大伙瞧瞧我才是那个有本事的,可我娘不让,说汉人没这个规矩,若我真那么做了,遭罪的就成了我了。”
“这倒的确。”林翘道,“幸好你没有冲动。”
“你这不是要上京考官了嘛,我就想拜托你再帮我瞧瞧这折子怎么写才好,我们是羁縻县,虽然受着这里府城的管,但官职承袭的规矩可是从京都那里就定下来的,偏这地方离京城太远,怕就怕知府真要暗箱操作,让我的折子递不上去,还说不定会把咱们打成反贼.......就像从前一样。”
朱雀音抿了抿嘴唇,她们山民有过几次归化的意思,直到启元元年才终于成功,而在那之前,曾有过本地官员诱骗想要归化的山民下山,谎称是他们作乱,将其诛杀谋换战功的例子。
“不会的。”林翘摇摇头,看着朱雀音的双眼对她说道,“我此科若无意外,是必中的,虽不知道日后如何授官,但我在朝廷里多少也算是有几分人脉。”
羁縻县女子可以为官,也是林翘早在许多年前便筹谋起来的一条退路,这回帮了朱雀音,也能算是在帮自己,同时正好也可借此机会瞧瞧,那位娘娘对于女子为官,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是只想自己弄权,还是......
林翘定了心思,又问朱雀音:“你那个弟弟,我记得他生父是本地乡绅丁家的人?”
“是啊,那人还非给他起个丁石头的怪名字,不要咱们族里的名字。”她翻了个白眼,“就这还想打咱们族里的县令官的主意,要不是他家和知府有勾连,哼!”
“此事你放心交我筹谋,把你写的折子让我看一看。”林翘给朱雀音的折子修了几处用词不当的地方,又让她在自己家里重新誊抄一遍,直接绕过府城,由林翘带着上京去。
朱雀音埋头写字,一边写,还一边与林翘搭话:“你路过老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些新南国人比丁家人还要奇怪,他们自称是女人,却个个都长着副男人的样子,还把咱们这样的叫做男人。”
“亏我原先晓得他们是‘女王’当政的时候,还好奇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