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从剑书手上拿过药,一步一步逼近姜雪宁,恶狠狠地说:“喝了,为了你好。”
“谢危,你是不是疯了,要打掉我孩子还说为我好?这种好,我姜雪宁可无福消受。”她抓住匕首的手又紧了紧。
谢危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正要把药给她灌下去,他今晚确实有点疯。
姜雪宁也忍无可忍,直接拔出匕首刺向了他端药的手,他早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了,这一刀本来是可以避开的,但他没有,甚至还往上迎了迎。
他想看看眼前这个蛇蝎美人会怎么对付他,或者够不够胆就这样杀了他。
结果,她的匕首并没有刺向他的心口,而是刺向了他的手,她不想杀他?
谢危心里窃喜,甚至完全感受不到鲜血淋漓的手的疼痛。
药碗碎裂在地上发出来清脆的声响,匕首也掉在了地上,姜雪宁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和自己沾了她血迹的手,有些后怕,用干净的手护着肚子,不断地往里蜷缩着。
一边的剑书见状可急坏了,他差点就一剑杀了姜雪宁,可谢危又挡在了她身前。
“剑书,再去熬一碗药来,不多熬几碗,今夜皇后娘娘想摔几碗都行。”
“先生,这是熬几碗药的事吗?你的手本来就受过伤,又伤了一次,再不包扎就真的废了,你以后还想不想弹琴了?”
“无妨,死不了,让你去就赶紧去,少废话。”他眸色暗红,蛊虫又影响着他,剑书知道现在的他是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的。
他只好悻悻地出了门,但他吩咐了别人去熬夜,自己一直守在门口,他不放心,刚刚姜雪宁已经刺伤了先生,若她真要他死呢?
以谢危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叫她杀了自己,而且绝不会还手。
谢危看到受惊了的姜雪宁,没再靠近她,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任自己被匕首划破的手掌鲜血直流,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姜雪宁就这样缩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他有多爱琴,她自然知道。
别说爱,他简直是视琴如命,曾经就因为自己的琴技配不上名琴蕉庵,还逼着她天天去文昭阁练琴。
现在她伤了他弹琴的手,他应该会更发疯吧,可为什么从他的脸上看不出生气?
也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是你自己非要打掉我孩子,我才刺你的,我只是自保。”姜雪宁解释着。
谢危看着她淡淡地回道:“你可以刺我,杀我都可以,但是这个孩子我不会让你留下来的。等下最好自己把药乖乖喝了。”
“凭什么?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他的生死。”姜雪宁觉得自己的语气强硬了些,又换了比较柔和的语气说道,“谢危,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想生下他,求你。”
谢危盯着她护着肚子的手,他能看出她对这个孩子的珍视。
可是现在燕临生死未卜,他的蛊毒、离魂症都是定时炸弹,她姜雪宁以为凭借着沈玠的孩子就能当太后号令群臣,她想得也太简单了。
这世上能让她平安生下孩子的人寥寥无几,她有千百种因为这个孩子丧命的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他无法接受姜雪宁怀孕的事实,因为不管她与多少人纠缠他都可以视若无睹,可她如果生下来孩子,就会无时无刻提醒着谢危她姜雪宁是别人的女人,是别人孩子的娘亲。
“叩叩叩......”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先生药来了。”
“进来。”
为了避免生出什么幺蛾子,这一次剑书直接端了三碗药过来。
谢危直接示意他将药端过去。
剑书看着谢危还在滴血的手心里是有气的,气他自己不自爱,也气姜雪宁真敢伤他,所以他对姜雪宁自然没有了好脾气。
”娘娘,这里有三碗药,还请您自行喝下,莫要叫小的为难。如若不从,我也不介意直接将你扔在地上然后重击你腹部,让你迅速流产。”
“你敢。”姜雪宁紧紧护着肚子,怒瞪着他,然后又看向谢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