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这附近四里八乡的灾情严重到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程度,粮食已经没有了,甚至玉米棒子都被磨成细粉拿去充饥。
饶是如此,灾情不见缩减还在蔓延,最后,村子周围的树皮草根都被灾民拿去充饥,却依旧杯水车薪。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可见对于各自的重要性,一旦失去皮,养分便不能输送,树也就死了,这下,就又没吃的了,于是,大量的灾民离开村子,涌入到了这大林子中。
虽然鸟兽遭殃,但是灾情短时间内得到了控制,可毕竟人太多一日三餐又都靠这林子,没多久就又没吃的了,只得顺着这林子往前打探了。
这一往前,了不得,灾民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一条就是现在断了的这条路,不过这条路是在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情后才被人踏出来的,之前人们走的是山谷间的一条路。
这条路就是老汉依旧存有忌讳的那条道。
当年,四里八乡的灾民蜂拥而至,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进了这山,等灾情下去,好多人发现同村少了一半人,甚至有的村子就剩下了几十个人。
失踪的人中,相当大的一部分人并不是饿死的,而是走了一条不归路,踏上这条路后,后来人便没有再见过他们。
等了些年后社会发展了,有些好奇的村民便去寻找他们的足迹,这一去,可别说带来什么有用的蛛丝马迹,就是找的人也是石沉大海,自此杳无音讯。
连番怪事,人们纷纷猜测可能是当年进山扰了山神爷,山神一生气将他们给收了。
那年代的人迷信,一旦解不开的迷扯到神鬼,就更加没人敢去再寻找真相,这件事情也便烂在了那一批人的肚子里,等着数十年过去了,人们也就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事。
至于人们怎么发现那条山路的问题的,便是人命堆出来的,进去的多了不见人出来,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怀疑,再就没人敢走哪里了。
当老汉说完,我们长吁了一口气,谁也没想到竟然存在着这样一条黄泉道,只准进不准出,也忒是邪门的厉害。
坐在石头上,老汉吸了几口旱烟,才缓缓劝诫道:“现在你们还想走那条道吗,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就算哪里埋着荣华富贵,得不到都是空的。”
听他说这么多,我都有些毛骨悚然了,但我不是拿主意的人,只得等人家的决策。
而在这时,林晨他们还没说什么,小道士马飞却惊呼一声,指着老汉道:“你走过那条道,并不是没有人活着出来,至少你出来了。”
林翻先讶道:“胖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呀?”
“还能有什么意思!”小道士摊摊手:“他一定去过哪里呀,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条道还能通到我们找的那个地方的。”
“还真是哎,你这脑子还真灵光。”林翻惊坐起来,笑赞了一句,那激动之情,就差抱住小道士亲一口来发泄了。
不仅林翻惊讶,小道士这话,听的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纷纷都注视向了老汉,我惊道:“老人家,难道你真的去过那里面又出来了?”。
老汉吸着旱烟,很长时间眼里满是复杂的追忆而没有回复,等了好久,他吧嗒了一口烟后才道:“不错,我进去过又出来了!”
长吁一声,他旱烟也不抽了,呆呆的坐着。过了会才叹道:“我去过不止一次,这几十年,这山都给我串熟悉了,但我实在不想带你们进去。”
林翻笑道:“别担心我们,既然您走过,那就好办了,反正您老人家轻车熟路的,还愁不能把咋们安全带出去呀。”
听了这话,老汉的面色有些难看,反驳道:“你们不清楚,那里面有很麻烦的东西,你们去会被发现的,到时候很容易把命搭到里面的!”
我一听这语气,也是一惊,呀道:“真有这么邪门吗?”
“岂止一个邪门二字能说的清,没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危险,当年进山的那么多人,都把命搭到里面了,你们说能不危险吗!”
言至于此,老汉将外衣拉下来,把袖子也撸了起来,指着胳膊给我们看。
他除了脸上的颜色稍像个人之外,胳膊惨白的像冻藏过似得,只有白,不见血色。
“看到没,这就是活着出来的代价。”他指了指胳膊。
他的皮肤一见阳光,就这说话的空当,就已经发红肿胀了起来,像是要溃烂一样,他赶忙又缩回了袖子里。
“怎么?难道里面有吸血鬼,你被洗了血。”那道长插了一句,像是认真的,又像是戏言。
老汉没回答,面无表情的将衣服穿好,又吧嗒吧嗒的吸着烟不再说话了。
眼见他说得如此邪乎,我倒是相信了,也更愿意相信,要是他们几个也怀有敬畏不去哪里的话,就是最好了。
我想的虽好,但天不遂人愿,我发现,除了我与顺子之外,其他人好像吃了亢奋药一样,竟不见丝毫的惧意,反而听得神情高涨跃跃欲试,像是接下来的要去的不是危险重重的禁地,而是要会心上人一样。
这举动,把我一时都看傻了,也不知他们是艺高人胆大,还是都疯了。
所有人的决定都写在脸上,谁赞同谁反对脸上写的一清二楚,看了看大家,林晨道:“老人家,你别担心,我们几个对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广有钻研,如果那山洞里真的有什么邪物的话,说不定遇上我们是他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