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隆海沉声道:“让他进来!”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殿内,伴随着郎正凤脸上悲愤交加的表情,群臣预感到了不祥的风暴即将来临。有人暗自揣测,莫非弥勒城已经开始大举侵袭秀州?
郎正凤行至前殿,躬身禀告:“榆州领地长郎正凤,参见王上!”
武隆海问:“郎领地长,有何急务,直言无妨!”
郎正凤回答:“昨日午后,我去姜州拜访领地长黄道盛,却撞见弥勒寺两大主持阿米尔和俞游仙当街围攻黄道盛。我试图用法术制止,谁知话音未落,黄道盛便在二人攻击下陨落。我与他们激战一场,却未能制伏,只能带着黄道盛的遗体返回。此事发生在闹市之中,还有两位无辜路人不幸丧生,黄道盛的几位下属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相信不久情报便会送达。”
武隆海面色铁青,问道:“你说你带回了黄道盛的遗体?”
郎正凤答道:“是的,王上,遗体就置于殿外。”
未经武隆海许可,将遗体带上黄金王座是大逆不道,因此郎正凤将黄道盛的遗体留在了殿外。
武隆海下令:“将黄道盛的遗体抬进来。”
立刻有两名侍卫抬着遗体步入殿内。
武隆海扫视一眼,曲通天、汤怀刚、图师昀等重臣随即上前验尸。
他们迅速检查完毕,曲通天禀告:“启禀王上,黄道盛领地长系遭前后夹击而亡,背部遭受雷电巨锤重创,背部塌陷,胸前则被幽冥宝刀贯穿,一击致命。”
尸体上的伤痕清晰可见,攻击者所用的武器显而易见。
曲通天叹气后继续说道:“据情报,俞游仙的兵器确为玄龟盾与幽冥宝刀,阿米尔的兵器则是雷电巨锤,与郎领地长所述相符。”
武隆海勃然大怒:“阿罗约,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把刘大巴子的人头献给弥勒城,他们就会撤军吗?为何又在街头公然杀害我姜州领地长黄道盛?”
阿罗约额头已渗出冷汗。
眼看武隆海正准备以刘大巴子的人头换取和平,谁料接踵而至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然而面对武隆海的质问,他硬着头皮反驳:“之前只有秀州领地长刘大巴子杀害我弥勒教信徒,自然以他的人头可以换得弥勒城退兵。如今许州领地长项天羽、坤州领地长徐寿廷也对我们的教派大肆屠杀,原先的条件还怎么算数呢?...”
岂容武国肆意侵袭我灵境佛刹,残害我教众,我灵境难道没有自保之权?世间哪有此等不公?
灵境佛刹素来遵循天道,何曾擅自发动过攻击?
必定是黄州领主黄道盛企图效仿秀州、坤州与许州,图谋我佛刹,故在反击中丧命于我徒俞游仙和阿米尔之手。”
阿罗约,智慧无边者,此刻控诉之余,逻辑清晰,坚信真相如斯,连自己都深信不疑,武国朝廷上恐怕已有不少人暗中认同阿罗约的推论。
郎正凤厉声驳斥:“荒谬之言!此事乃老夫亲眼目睹,黄州领主在街头被毫无防备的俞游仙与阿米尔杀害,哪有半点图谋灵境之意?”
他最为明理,深知黄道盛实是无辜受阿罗约冤枉。
阿罗约斥责:“尔等狼狈为奸,何以取信于人?”
郎正凤怒火中烧:“老夫正直不阿,所言皆为事实,你这秃头僧怎敢信口雌黄?”
阿罗约愤慨:“你这在王座殿堂上公然辱人的卑鄙之徒,鬼才会相信你的谎言!”
二人互骂不止,若非在朝廷,只怕早已动手较量。
虽失礼,却无人出面劝阻。
此事愈发棘手,无人知晓接下来会如何演变。
许久,武隆海示意禁卫分开二人,平息了这场口舌之争。
武隆海言道:“事态有变,使者先行归返,与‘玉天’‘真灼’商议对策,看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阿罗约无奈离去,离开武国的王座殿堂后,直向北飞去,需将此处情势禀报给两位古佛裁决。
此行使命,已然彻底失败。
武国朝廷上,群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经此一闹,再无人敢提及以刘大巴子首级换取和平之事,因事态扩大,单凭一人之命难以平息纷争。
沉默片刻,郎正凤再次向武隆海躬身:“国主,黄州领主死得冤枉,您务必主持公道,不可放过俞游仙与阿米尔!”
武隆海冷哼:“你说,如何放过他们?”
郎正凤答:“唯有以命抵命,当以二人之命祭奠黄州领主的英灵!”
武隆海反问:“如此,刘大巴子屠戮四百多灵境教徒,项天羽、徐寿廷各杀害一百多名灵境寺弟子,灵境教是否也应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