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也只好骗骗小孩子。谁不知道,慎刑司的手段,自来就是叫人生便生,叫人死便死,从没有不小心打死了的说法!”
她目光如刀锋一般,扫过眼前慎刑司众人,“叫仵作来。”
“这,这可万万使不得!”
精奇嬷嬷脸色一白,脑中飞转着找借口,“这、这……人死为大,虽是囚犯,也、也没有平白叫人开肠破肚的道理啊,娘娘,此举不妥、不妥啊……”
“怎么?是一个毒害太后的犯人死后的体面重要,还是真相重要?皇后娘娘的懿旨重要?”江书逼问道。
那嬷嬷是慎刑司中,素来就最是油嘴滑舌,极会搪塞活计的。
她眼珠一转,面上反而赔出笑来:“这……若是有皇后娘娘懿旨,那自又不同了。”
若江书听信此言,回去请皇后的懿旨,想必又是一番扯皮。
他们这些人,在这段时间内,能做的,那可就太多了。
想着,精奇嬷嬷定了定心,又道:“江妃娘娘,这查案也不急于一时。可咱们的活儿,事关人的生死,不可不慎。若没有皇后娘娘懿旨,这、这仵作想必也是不敢、不敢就下手的!”
江书岂能不知道他们是想拖延时间?
越是要拖延时间,越说明……
这伙子人心中有鬼!
往小了说,是失手不慎打死要犯,需得有人付这个责任。
往大了说……
莫非,这慎刑司中,有人与此案有关?
江书面色沉静。她不在说话,反而是缓缓地自衣袖中,拿出一块令牌。那令牌在光线暗淡的监牢中,依旧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令牌上端,雕刻着一只凤凰,振翅欲飞!
是崔皇后的手令!
江书:“见此令牌,如见皇后娘娘亲临。”她声音冷沉,逼视道:“尔等为何不跪?!”
众人齐齐一震。
那打头负责敷衍的精奇嬷嬷更是脸色惨白。
皇后可和江妃不一样!再不受宠,她也是皇后!更别说,背后还有镇北王崔家。
不能得罪……
那嬷嬷无奈,只得领着众人跪下,不甘地将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
半晌,江书冰冷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响起:“皇后娘娘懿旨,着本宫事急从权,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也要将此事查到水落石出。尔等有什么想头,痛快趁现在说出来!”
精奇嬷嬷只觉口中一阵发干,好容易才挤出一句:“奴婢……不敢。”
“还知道不敢就好。”
江书冷道:“仵作何在?”
“奴婢马上去请!”
那精奇嬷嬷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膝盖上的灰,就面上堆笑:“还请娘娘移步,出了咱们这慎刑司。回头仵作出了结果,奴婢给娘娘送去……”
“赶本宫走?”
精奇嬷嬷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娘娘,那仵作的活计,极是血腥污秽,娘娘如何看得?”
江书眸光落在地上静静地躺着的郁辅臣身上。
她轻哼一声:“他死都死得,本宫如何看不得?”
她抬首向精奇嬷嬷吩咐道:“仵作在何处作业,给本宫准备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