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随师太来到一间禅房内,在昏黄的烛光中她从一个檀木盒子中取出一块手帕。陶陶从她的手中接过来,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几行字,凄凉婉转让人痛心。
她微微扶住旁边的桌子这才稳住身形:“这么说——他母亲已经?”
“正如姑娘所见,穆公子的母亲早在他父亲病逝后便随夫而去,阿弥陀佛……”
“可是师太!您身为出家人却骗了他这么久,您怎能这么做!”陶陶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十几年了,穆望舒被骗了十几年!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贫尼深知愧对佛祖,实在是罪过!可那孩子当年年幼,我与她母亲又是知己好友,贫尼实在不忍心看他受苦!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师太愧疚难当,终是落下泪来。
“可永不相见的谎言又岂能不算伤害。”事已至此陶陶又怎能去谴责眼前之人,更何况此事又是穆望舒的娘亲所托。
“姑娘,这手怕贫尼今日便交予你,你身为慕公子的夫人自然有权决定如何处置,阿弥陀佛……”师太双手合十,眼中带泪,想来故友所托之事这么多年在她心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雨下得越来越大模糊了回去的路,陶陶带着那只手帕心中犹如千斤重石所压。
她将手帕收好,脱掉试衣服便上榻休息。穆望舒熟睡的脸庞就在眼前,她伸手轻轻抚摸对方的脸,纵有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
穆望舒辗转翻了个身将她拥入怀中,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陶陶伸手的手臂环绕住他,心中已然决定:这一生一世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次日清晨天色放晴,虽是冬日萧瑟可阳光却好的出奇。慧静师父发房门依旧紧闭,其中原因只有陶陶与师太知晓。穆望舒来到慧静师父的房前凝视了许久,仿佛这么多年他与房内之人早已约定成俗,一句话不说,一言不语,只是神情凝重的行了个礼,便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阿弥陀佛……”师太站在山门之前目送他们夫妻二人,故人之托她总算不辱使命,“长公主,贫尼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怎么了?从昨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山路走了一半,穆望舒停下脚步伸手捏了捏陶陶的脸。
陶陶摇了摇头只是笑着,可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煎熬着,自己该怎么样选择才会对他的伤害小一些?是继续欺骗还是告诉他真相!
穆望舒转而拉住陶陶的手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习以为常:“本以为带着你她便会见我,可如今看来,这世上真的只有慧静师父了,凡尘俗世于她再无牵扯。”
“穆望舒……”
“倒是你,婆婆没见到还与我一起吃了闭门羹,可是心中不舒服?”
“穆望舒……”陶陶再次喊了他的名字,她伸出手将袖中的手帕缓缓拿出递给他,一双眸子忐忑又心疼的望着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