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林之中竟是安静的让人惶恐,就像时光就此停住,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穆望舒将手帕中的字迹一一看得很清楚,原本停留在嘴角安慰陶陶的笑容满面停滞,双目之中更是悲戚异常!
他愣了许久,转而看着陶陶,微微张开的唇有些颤抖,不肯相信的抓住陶陶的肩膀:语气透着凄凉:“这手帕从何而来?!”
“是师太——!穆望舒!”陶陶的话还未曾说完,穆望舒转头便向山上跑去!
那一回头奔跑的身影透着凄绝与悲凉,陶陶伸出去的手还是未能拉住他的一丝衣角!风,不知从何时起吹了起来,冷得人瑟瑟发抖,竟连心底也一片寒冷!
“舒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已找到心爱之人,如此你就会明白娘这么做的原因。黄泉路上多有坎坷,你爹一介书生娘岂能放心的下,如此便随他去了……我儿自幼懂事,娘只求你一生平安无恙切勿卷入西夏王权之争,娘地下有知也心安了。”
穆望舒重返庵院,不顾师太阻拦直奔慧静师父的禅房!只是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他便彻底陷入冰窟。
屋内桌椅摆放整齐,却没有一丝住过的痕迹,而堂中两个牌位赫然醒目。穆望舒狠狠的将手帕攥在自己的手中,悲戚恸容,却毫无言语之词,跪于地上三叩首而起。
陶陶一路上不敢怠慢,来到禅院时穆望舒刚好从慧静师父发房里走出来。而这短短的分别却让陶陶忽然觉得他很陌生,隔在他二人之间的仿佛是这整座山的距离。
“穆公子若心中有怨可怪贫尼一人,切勿牵连他人,阿弥陀佛。”
“这些年师太将我爹娘的牌位供奉于此,望舒感激不尽,怎敢心生怨恨。待我完成父亲遗愿,再来接回他们二人。”穆望舒面无表情的向师太拱手以示谢意,可陶陶的他的眼中却看到了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就像当初他骑马撞到自己时一样。
“穆望舒……”不知为何,这样的穆望舒让她有些害怕,从始自终他都显得太过平静,平静的让人以为他没有任何感情。
穆望舒同师太说了声告辞,便再也没有回头去看那禅房一眼。他走到陶陶面前,一如既往的伸出右手,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
陶陶握住他的手不安的紧紧攥着,望向穆望舒的侧脸,柔声说道:“如果难受,不妨哭出来吧。”
穆望舒没有转过头来看她,只是一味的往山下走,“我没事,与我一起回府吧,还有更多事需要去做!”
上山容易下山难,可这下山之路于陶陶而言竟是如此之难!每走一步就好像离穆望舒越远!而他母亲信中所说的西夏王权之争究竟是指何事?穆望舒所言的父亲的遗愿又是什么?
为何她与此人同床共枕数日,却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样!那样凄绝的神情、令人畏惧的从容,她与他,真的能够一同走完这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