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带着药匆匆赶来,替镜池把了脉后,将熬好的药交给纳兰镜闻,后者接过药放至镜池嘴边,只是他还是一副呆滞的模样,眼神空洞,那双睛蓝的眸子黯淡无光,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他不张嘴,药就没办法喂进去,全部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纳兰镜闻看得皱眉,一旁的大夫见状,犹豫着道:“大人,这位公子这副模样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这样子是喂不进去的。”
纳兰镜闻的手一顿,淡漠的眸子望向她,眼中没什么温度,看得人脊背发凉,大夫咽了下口水,张了张嘴,没敢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纳兰镜闻思索着,就因为自己不让他跟着去,便成了这般模样?镜池何时变得这般脆弱了?
她犹豫片刻,将手中的药递出去,一旁的柳清序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纳兰镜闻看了她一眼,没有在意,随后用空出去的手掰开镜池的嘴,又将药接了过来,灌进他嘴中,一张俊脸被她捏的有些变形,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旁的大夫看得直皱眉,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欲言又止。
她行医那么多年,最看不得有人这样对待病人的,更何况还是个男子,更应该好好呵护才是,哪有人这样做妻主的?!可那是人家的夫郎,她又不好说什么。
纳兰镜闻专心给镜池灌药,也不知道旁人心里在想什么,或许知道了也不在意。
只是这药灌进去,因为镜池不咽下去,还是流了出来,再这样下去的话,这碗药就要浪费了。
“大人,您或许可以试试用嘴……”
她话没说完,就被柳清序用眼神制止,纳兰镜闻现在心情不是特别好,不能再火上浇油了,更何况,她在王府见过这男子,看样子应该是纳兰镜闻的侍卫,只是不知道为何纳兰镜闻的侍卫会是名男子。
至于纳兰镜闻这明显超出上下级关系的举动,其中的关系也不是旁人能随意猜测的。
纳兰镜闻自然听到了,她神情漠然,垂眸看着怀中男子,顿了顿,淡淡道:“镜池,若是你现在将药喝了,便允许你一同前去徐州。”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怀中人,空洞的眸子慢慢恢复了神采,脸上呆滞的神情不再,他僵硬抬头,愣愣地看着纳兰镜闻。
后者没什么动作,就如此垂眸同他对视。
“你若是打算拖着这样一副身子同我去徐州,那么现在就下车。”
纳兰镜闻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很平静,却让怀中人遍体生寒,露出慌乱的神情。
他张了张嘴,嗓音很哑,低低的,“不要……”
纳兰镜闻见他如此,再一次将药放至他唇边,“喝了。”
镜池下意识听从她的命令,将药一滴不漏地喝了下去,哪怕这药苦极了,他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喝完又眼巴巴地看着纳兰镜闻。
纳兰镜闻看都没看他一眼,神情冷得可怕,吩咐侍从将大夫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