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蒋依真人讲说,石轩先是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随即开口说道:“不瞒师姐,我本在后山与师弟师妹一起为我那新收的徒儿灌顶,将要结尾之时,周围猛然暴动起来,故而察觉有人在此斗法,结束之后便急忙前来,正好赶上当时师姐将其击落。”
说话间,石轩不好意思的又挠了挠头,接着说道:“因不知你二人究竟是何原因才大打出手,所以便留在暗处观察,待你将实情讲出时候,我观他似乎要做殊死一搏,这才不请自来断了他那想法!”
石轩讲完,刘寒锋和温瑛协同羽朗三人也已到达近前,几人先是对蒋依真人略行一礼,随后自石轩身旁站立。
“如此说来,你们几人都知道了?”蒋依真人无奈的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几人纷纷点头称是。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如今这人已然伏法,接下来怎么处置就交由你们执法堂了,对了,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将实情诉出,免得掌教师叔不明不白的迁怒我等。”蒋依指着躺在地上之人缓缓说道。
几人会意,点头称是,于是冲其再度行礼,还礼之后,蒋依真人也未在多做停留,而是再化一道流光,往赤霞峰方向飞掠而去。
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邵华,几人眼神互视间,做无奈状。
这时,石轩蹲下身子,将邵华上半身搀扶起来依靠山根,叹了口气,对其遗憾地说道:“师兄啊,我等自幼都是在上清生活,这里早已成了我等的家,而且同门之中,属你最长,修为最高,数年之后各位长老闭关,将来掌教之位不还是无人与你争夺嘛?你又何苦做此糊涂之事啊?”
世人都是感性偏重,到底一同生活了无数岁月,即便二人不常相处也难免多有惋惜。
看着石轩动容讲说,邵华也是无奈叹气,接着虚弱的说道:“看在多年同门的份上,师弟就莫要在羞辱与我了,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闻听此言,石轩不舍的再度劝说道:“师兄万不可做此想法,说到底我们还有同门之情,若师兄真有悔改之心,我石轩发誓,必然极力在掌教及诸位长老面前为师兄求情,以求从轻发落。”
见其这般说辞,邵华猛然间大笑起来,由于太过激动,口中并伴有大量血液喷出,怒目圆瞪的同时瞳孔急剧扩散,狂热的盯着石轩说道:“哈哈哈哈,咳咳,噗,(擦了擦血迹,继续说道)而今我丹田破碎,气海捣毁,不都是拜你所赐嘛,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那通往元婴的台阶有多高,有多长,你知道整日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元婴大能,被他们呼来喝去是一种什么心情嘛?你不懂!”
说至激动时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已经修道修了八百多年,八百多年,你知道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嘛?咳咳咳~如若再不尽快突破,我只能接受陨灭,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抓紧时间,只要将那些碍事的老东西都清除干净,我才能高枕无忧的坐稳掌教之位,这样我就可以举全宗之力助我破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噗~”
见其如此厚颜无耻,一旁的温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一脚将其踹倒之后指着痴狂的邵华说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枉你还是一门真传,平日里当你是个前辈,一直对你礼敬有加,没想到竟是如此自私自利之人,修行修的就是个顺其自然,虽说是有些许与天地斗争的成分,但也不能如此毫无底线的牺牲他人只为成全你自己,我呸,如此丧心病狂,真是老天瞎了眼让你作为首席弟子。”越说越气,温瑛就在再度起脚踹去,却被一旁的刘寒锋连忙拉住。
“消消气,消消气,为这种腌臜东西气坏了自己,属实不值。”说着,刘寒锋也对其猛踹一脚。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要是放到平日,刘寒锋与温瑛二人莫说踹他,怕是连其一招都难以抵挡,而今大势已去,再次面对二人时也只有任之欺凌的份。
非是二人专做落井下石之举,而是二人实在心中有气。
未入上清门之前,刘寒锋也曾遭受他人百般凌辱,甚至也有想过一死了之,但即便到得那般垂死之地,也都不曾想过要不择手段的以旁人的性命为代价,来增加自身实力。
更别提入得上清门之后,上清众人对自己的亲切之情了,若非念在当初刚入山门时,邵华对自己的无意赞美,此刻杀了他的心都有。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还都是与自己相处多年的挚友亲朋,不是猫儿狗儿,即便是猫儿狗儿作为修行之人来说,也不该说杀就杀,便是世间凡夫也都具有怜悯之心,反观躺卧在地之人,还有面目称自己为修行之人,分明就是不折不扣的禽兽不如。
似他这等喂不熟的白眼狼,便是死了都不该存有丝毫惋惜。
而温瑛更是无需多言,其自幼生长在上清门,这里的一切早已成了其心中无法割舍的存在,如今知晓了躺地之人的真实面目,又一想到其原来那张慈祥和蔼的笑脸,不由得让人连连心生作呕。
再者说来,坚实的价值观一旦被某些超乎常理的外力打破后,人都会爆发出异于往常的举动。
若讲修行年月,石轩也是不遑多让,好歹是个金丹仙人,过往岁月中比之更加扭曲的人也见过,更加夸张的事也经历过。
所以在面对二人方才的过激行为时,石轩看在眼中未曾阻止,也是情有可原,能理解他人心里状态的人,多多少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观其俨然一副冥顽不灵的神情,石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摇了摇头之后站立起身,随即神念一动,传召了两名执法弟子前来。
不多时,执法弟子赶到,二人见到地上躺卧之人后,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不明所以的互视一眼,俱皆畏首畏尾不敢近前。
见两人存有疑惑,并踌躇不前,石轩这又将事件原委与二人粗略的说了一遍。
知晓本末之后,二人也是气愤的一咬双齿,随后一左一右暴躁的将其搀扶起身,往执法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