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两头下注,竟然无视我们姐妹自相残杀?”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你应该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无论谁输,胜利者都会是咱们阮家。”
阮清鸿说话不徐不缓,声音里却透着说不出的残酷。
他教育阮云罗道:“云罗,虽然姐妹相残说起来很无情,但这恰恰是顾全大局最好的办法。而且我相信,你们姐妹俩无论谁赢,总是会尽全力留住对方一命的,其他敌人可没那么多善心
再说了……
你十六岁那年当今皇上还不是质子的时候,云绮不是还提过让你进皇子府帮她?
她既然有那种想法,就说明,她并不担心你会成为敌人。
也并不担心你的孩子会成为她孩子的敌人。
因为她明白,无论时移世易,你们始终都是姐妹。即便有一天因为不同的利益走向两边,也终究比外人亲近。能留一线就留一线,即便实在不能留,也总归会给对方一个体面痛快的死法……”
阮云罗沉默。
阮云绮提议要她进皇子府帮忙的时候,她才十六。
虽然那时候没有想过那么深,但是忽然听闻要跟自己的姐姐共事一夫,她觉得不舒服,觉得那个关系别扭,所以死活都不肯接受。
后来渐渐平静下来,她才知道稍微明白了阮云绮为什么会那么提议。
虽然心里仍旧不满意那个建议,但是阮云绮毕竟没有强迫,所以她本想着找机会跟阮云绮把话说清楚……
但谁料不久之后阮云绮就怀孕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君邑光也紧接着被送去做质子……
她跟阮云绮之间的那些小嫌隙,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再后来君弋祯出生,她也成亲,成亲后又被萧家的一连串事情闹得身心俱疲,渐渐地,两姐妹之间就越发疏远。
有些话,越疏远就说不出口,越说不出口就越疏远。到最后,连她自己也觉得没必要再说,没人会听了。
要不是重生一世,她还真厚不起脸皮……
心中感叹,阮云罗抿了抿茶看向阮清鸿,忽然有些好奇,“你这样两头下注,难道就不怕先皇猜忌?”
“我只是下注而已,又不掺和皇子之间的争斗。”阮清鸿说着捋了捋胡子,有些自得地道:“我从始至终,只忠于龙椅上坐着的那一个……”
“怪不得也没见你帮我姐……”
“当然。”
阮清鸿点头,“我谋划你和你姐姐的婚事,只是想保住阮家下一代的基本富贵而已。
至于阮家真正的荣宠,还是得靠你们族里的兄弟,你们的两个弟弟。
毕竟,你们的两个弟弟若是有出息有能力,不需要靠你们,阮家照样得势。不仅得势,甚至还能反过来给你们撑腰……”
“撑腰?”
阮云罗嗤笑。
她忍不住提醒阮清鸿,“我当初被逼着伺候婆婆坐月子的时候,可没见有人给我撑腰。
爹,你可是宰相,你可是我的亲爹。
你都不给我撑腰,我还能指望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说的好听,撑腰只是个让你的行为显得不那么无耻的说辞而已。事实上,你就是在利用我们姐妹的婚事,给阮家,给我们所谓的弟弟兜底。
你根本不在意我们过得怎么样,你只是在确保,我们的婚事对你们有利。只是在确保,未来即使我们的弟弟们没有出息,也能随时通过我们两个人脉,从你挑选的姐夫手中捞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