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屋外天幕半明半暗。
“吱吱。”
凌晨清凉,风摇曳着枝条,一只披着青蓝羽衣的鸟张开翅膀展示歌喉……
床铺上,男生慢慢睁眼,望着陌生景色茫然一瞬,不自觉撑着手臂坐起。他揉揉额角,一双水墨瞳眸环顾周围。
“这是哪儿?”
“我家。”
声音响起,男生错愕。
俊朗男人手推着轮椅缓缓闯入视野里,眼底挂着淡淡青黑的眼圈,貌似昨夜不曾好好休息。
房间尴尬弥漫。
大眼看大眼,半晌沈裕率先偏开视线,咳两声问:“你绑架我?”
“……”绑架?
卫峰眯着眼睛端量面前人表情,确定他一点事都不记得,扶额,磨磨后槽牙再深呼吸一口气。
平静道:“凑近点。”
“……不要。”
男生摇摇头,抱着枕头往他够不着的角落缩着:“你看着好像要揍我。”
卫峰:“欺负病患,你不怕我跟阿姨告状?”
“我欺负你?”
清澈眼睛睁大,他磨磨蹭蹭移到男人面前,下一刻清晨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被揉成鸟窝。
卫峰凶巴巴:“不准喝酒。”
喝酒误事,照面前人忘记事情的特性早晚出问题。
酒?
想到那一杯甜甜的米酒,沈裕似乎搞清楚面前状况,默然片刻道:“卫哥,我酒品很好的。”
“……真好,直接霸占床。”
“那个,我昨晚留宿的事我妈知道吗?”
沈裕问着,穿上鞋,耳畔响起清晰的“知道”二字。闻言他松口气,再问一些昨夜的事情。
天幕渐明,瞧着时候不早沈裕刚告别回家,半路赶回。
“叩叩。”
卫峰瞧瞧面前粗喘的人,撑着轮椅扶手好整以暇问:“亲爱的小同志,还有事?”
“推你到我家吃早饭。”
“当当当。”
凌晨七点多,露意重。
忙忙碌碌一小时的农民陆陆续续散开回家,同时兴奋聊最新八卦:“嘿,你知道昨晚建国家发生啥事吗?可热闹!”
“啥事啊,别吊人胃口。”
“难道是我知道那个?”
那村民嚷嚷:“三更半夜,知青点的那个贺州带着周杏到建国家门口说有紧急事情,建国骂骂咧咧一个小时……你猜最后咋啦?”
“说说!”
“建国说有事早上说,俩人直接在门口等一晚,拉拉扯扯,据说刚刚周杏花钱住陈寡妇家。”
“杏丫头哪有钱?”
“据说是男知青出的,租两月,一月十块,周寡妇喜得见牙不见眼。你说说 俩人没点猫腻谁信?周杏手段高,钓到城里知青。”
“啊,宁愿把钱给周寡妇都不回家吗?我一直以为周娟他们闹着玩。”
“……”
村民聊得火热,下一刻瞧见当事人推着轮椅,眼里波澜不惊:“早,四婶婶,三婆。”
“早早早。”
被抓包的人讪讪搓搓手,一个看天,一个望地,模样滑稽。周围村民拍着腿哈哈哈大笑。
家里院落欣欣向荣,三只母鸡啄着青菜,咯咯叫。
周娟跟李珍珠弄好早饭,瞧见他们招手:“刚刚想叫你们,你们就到了。来来来,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