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周大娘。”

何春花恰好回家，听着隔壁院里欢声笑语，皱眉嘀咕：“看着都成一家人，可——卫峰瞧着跟李珍珠不搭啊。”

*

不久，一辆车开到村落。

村里小孩瞧着新奇围着嚷嚷，有些一直追着车跑，最终跑到知青点附近。等车停，一些胆大的小孩凑上前伸手摸摸。

“哇，我摸到车啦！”

李耀祖新奇看着手，司机下车敲敲土屋门，得到回复。

不一会儿，车顶长满小孩。

大队长李建国得知情况匆匆赶到，瞧顽皮孩童钻车底，瞬间跳脚呵斥。

“出来，哪家的娃信不信我告诉你们爸妈揍你一顿！”

娃娃捂着脸一哄而散，有的朝他做鬼脸，戏弄一番。瞧着门开，李建国上前递一根白纸卷的烟给司机

“您好，干嘛的？”

司机出示自己的证件，态度和善。

“我们是县卫生院的，卫同志伤势加重，特意接他到县里接受治疗。”

“哦。”

大队长拍拍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实则脑海一个念头翻滚：伤势加重？前段时间卫峰跟毓小子一起逛田野，瞧着不像有问题。

回光返照？

片刻，司机推着屋里人出门。大队长特意瞅瞅卫峰。

男人眉宇笼罩着一层灰败，唇瓣苍白，宛若一棵生命走向尽头的松树……明明夏日炎炎，而他身上萦绕一阵挥之不散的黑气……

“真有事？”

大队长嘀嘀咕咕，见小孩嬉闹着追车，忙一手一个拉着打屁股：“臭崽子！真不怕卷到车里啊？”

“哈哈哈，看车！”

“别跑。”

李建国扬手要扇巴掌，眼尖瞧见树林里一抹衣角：“谁躲在后面，鬼鬼祟祟干啥呢？”

林间出现一名穿褂子的人，他嘿嘿一笑。

“嗨，那不是想找地方偷懒。”

“偷懒？”

李建国狠狠一踢他屁股，丝毫不留情面：“天天偷懒你年底喝西北风！你家就你一个娃，老母临死前病得人都认不清都念着你，你偷懒？”

“哎哟，马上上工。”

那人跳着跑开，上工时间一些于家里照顾小孩的老人瞅见他指指点点：“不知道干啥勾当……”

军绿小汽车行驶着，司机问：“卫队，需要直接离开吗？”

卫峰闭目养神，闻言指着一条小道。

“往左。”

“是。”

司机照着吩咐开车，现在国家尚未有基建狂魔的称号，村道坑坑洼洼……

片刻一间小院映入眼帘。

“叩叩。”

院里无人回应，卫峰略微皱眉等待，片刻，司机提醒时间他手撑着窗沿，望着院落。

“再等等。”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小院静静的。天空一朵朵白云消散，炽热阳光肆无忌惮照耀着大地，挥洒热意。

出门了？

卫峰摩挲着下巴，忽然目光凝滞。

拐角，一个戴草帽的男生，挑着一担水缓缓靠近。

男生冷白皮，草帽边缘不齐整，阳光穿越间隙于鼻梁眉眼映落斑驳光影，金灿灿……

卫峰下意识下车，手碰到冷硬金属瞬间清醒，自己是“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