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不抽得那小娘子哭爹喊娘,他便跟了那小娘子姓桑!
“哎哟!——”
“别打了别打了!”
“哎哟!住手!快住手!疼啊!”
山陌小地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尘埃四起,听着惨叫连连,直震得山野里一树的雀鸟惊飞,只是抱头在地上哭爹喊娘疼得打滚的人。
却是他。
这可就魔幻了。
“哎呦!快停下!我的鼻子!我草!”头一拳照面揍上来就已经把张印青给揍懵了,只是他虽懵了,但这小娘子却是头脑清楚的很,而且不仅是头脑清楚,手脚也快得迅敏。
那一拳过去,又补了几拳,直把好好一个风流俊秀的公子哥揍得鼻涕四流满头青包。
“住手!”
“快住手,别打了,别打我的脸!”
挣扎着还了几下,怎料这小娘子虽然身材娇小,但是手脚可生得敏捷的很。
这方张印青叫得凄惨,逃脱不得只赶着胡乱的护着脸涕泪四下的连声求饶,就这样在地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滚,直把嗓子都叫哑了的时候,终于见这蛮横的小娘子停了下来。
“别……别打了……”张印青被她拎在了手中,顶着个猪头满脸是血口齿不清的求道。
那小娘子望着他。
“好……好疼啊……”娇纵的纨绔公子疼的涕泪四流,“停手,停手……”
桑南拎着他颇为耐心的听他说完,就这样望了他许久之后,随即微微一笑,那笑容明媚的似那六月的骄阳,催得花开鱼游。
那笑容温柔到了骨子里,怎地见着都是一个良妻娇人。
张印青傻傻的望着眼前小娘子脸上温柔款款的笑容,见她眉眼弯弯似月,“才不要呢。”
张印青呆了呆。
正在呆忤之间,却看着又一拳揍了过来,他算是发现了,这人真的不可貌像,这小娘子看着娇俏柔弱,怎知是这般又蛮又辣的性子,这力气活像打过虎的山人似的,揍人更是直接照面抡拳不带半分含糊。
“哎哟!——”
正中这一拳的张印青吃痛的捂着脸踉跄着退了几步。
不等他站稳,便被她一把伸手猛地拉扯了过来,直拽着他那已是滚得灰扑扑的绣满十二金的宝佩衣领,厉声喝道,“说!你那天是拿哪只手占我便宜的?!”
“我……我……我再也不敢了!”张印青被她这一拉直勒住了脖子,憋红了一张脸很费力的说道。
“不敢了?”桑南拽着他的领子微眯了眯眼,“那你这番过来是做什么的?”
“我……”
小命被人攥在手上,哪里还管不管得了改名叫桑印青?
张印青艰难的吸了一口气,直把那颗心往胸口中一横,闭目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大声喊道,“我……我是来道歉的!”
“……”
听到风声连忙赶过来的祝丹青正撞见了眼前这一幕,听到了这一句话,一张咸鱼面瘫脸险些都没有崩住的裂开。
“???”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张家的纨绔公子不是上门来找碴的吗?
“对不起!”豁出去的一低头,趁着这小娘子不时不察松懈的时候,张印青连忙一把挣脱了她的手,直绊了个趔趄跌跌撞撞的往村外头夺命似的跑了过去。
直离的远了,才恨怒交加的扔下了一句话,“桑南!你给我等着!”
“……”
人这是彻底的走了。
祝丹青一脸面瘫的望着那一地的扬尘,沉默半晌之余提步走了过去,却听着那姑娘立在原地正背着一张重弓嘟囔了一句,“下次给我道歉就直接点,提点好吃的好用的玩意儿来,这般两手空空还要我在这里等着可真是没有诚意。”
祝丹青:“……”
“你怎么来了?”察觉到男人走近了,桑南伸手揽了揽肩上的弓。
“这话却是我要问你。”祝丹青提步走了过来,道,“不是说好这件事算做翻页,不在究着?怎地和张印青起了冲突?”
桑南耸了耸肩,道,“他自己气势汹汹的送上门来,我总不能做个乌龟王八吧?”
听出她话中的指桑骂槐之意,祝丹青只是望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你来的倒也正好,今日我打了不少猎物,均给乡亲们后能带回许些,走吧,搭手跟我一起搬回去。”
这方事歇,桑南也没兴致在这村口外头多逗留,背着弓说了句话后顾往里头走去。
“哦,好。”祝丹青应了一声。
只在走回去的路上顿了足,祝丹青转过头往山陌那地望了过去,那张家纨绔公子自来含着金汤匙长大,备受家中宠爱,今日在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张齐安员外……
还有近日来这景壶城的伯余王……
“嗯……”祝丹青敛下了眸子似有思忖。
事情确实如祝丹青所料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