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顿了顿,为难地说:“轻浮的语言,我们两人的合照,足以毁了我的婚约。”
“对于玛丽女士也是咯?”
“我想是的。”
“信件是怎么丢失的?”
“我想是玛丽女士的仆人动了手脚。”
“信件是几年前写的呢?”
“……一年。”
一年啊……
齐禹见国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估摸这时候他已经与斯坦的纳维亚公主订婚。因此,这几封信件比他曾经写给“艾德勒小姐”的还要严重许多。
“陛下真的是太不慎重了。”她略带讥讽地感叹道,然后又问,“米尔沃顿有没有敲诈玛丽女士呢?”
“据我所知,没有。”
齐禹郑重地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着重圈出了这点。
是米尔沃顿还没有考虑到敲诈玛丽女士,还是有别的原因呢?她在这一小点旁边写下了这一句话。
“陛下,你被索要了什么东西?”她接着问道。
“……十万欧元。”
国王已经接近于咬牙切齿的状态,但齐禹对于这位自作孽的国王陛下,并没有半分同情。
她不带感情地问:“你付不起这笔费用?”
“我个人没有这么多的财产。”国王无奈地说,“如果要动用国家财政,想必内阁也会问这笔钱的去向。”
所以这是一个接近于无解的问题。
齐禹下意识转头看向侦探先生,发现他双手合十,也在思考。
“假如你不能支付这笔费用呢?”她继续问道。
国王略有恐惧地说:“米尔沃顿威胁说,他会在我公布订婚的那一天把照片和信件公布。”
“那是?”
“下星期一。”
“这么说,你还有一周的时间。”
齐禹说着打了个哈欠,这几天行程满满,确实感觉有点累——下一秒,她就见歇洛克·福尔摩斯递过一杯香槟来。
她接过,抿了一口,是熟悉的酒香和清甜的味道。
她随手放在了茶几上,却见侦探先生接过杯子,印着她喝过的痕迹也轻轻地抿了一口……
齐禹轻咳一声,脸上泛起了一道红晕。她小声问道:“福尔摩斯先生,你想要接下这个案子吗?”
“你怎么想?”
“我觉得这件案子有点意思。”齐禹诚实地说道,“当然,和国王陛下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种种迹象表明,这敲诈的背后没有那么简单——至少不是一起简单的恋爱敲诈案。米尔沃顿将金额设置得那么高,显然也没有获得这一笔钱的想法。那么,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当然,她最觉得蹊跷的,还是斐迪南大公这个名字。
现在虽然距离一战还有十几年的时间,但她不得不考虑书中世界与现实的差异。
福尔摩斯微微点头,又准确地印上先前的痕迹,抿了一口香槟酒,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齐禹继续和国王谈下去。
齐禹悠悠地看了侦探先生一眼,才转头问:“关于钱的事呢,国王陛下?”
“由您全权处理!”
福尔摩斯先生点头答应,国王自然是谢天谢地了。
“全权处理?”
“我告诉您,为了得到那些信件和照片,我情愿用我王国的一个省来交换2。”
齐禹默默哂笑道:这位连十万欧元都凑不齐的国王,也敢说这样的大话?
她求实地问道:“陛下,我还是想要先考虑眼下的费用。”
“福尔摩斯先生……”国王陛下瞄了一眼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的先生,发现并没有得到应答,于是又转向问道,“艾德勒小姐,你需要多少?”
需要多少?
齐禹眼睛一转:这是撸羊毛的大好时机啊!那就让这位不检点的国王,负责她以后和福尔摩斯先生环游世界的费用吧。
“三千英镑。”她说。
“这……”国王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虽然和十万欧元相比,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到,但还是一比不小的花费。
“三千英镑,一分都不能少。”齐禹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国王咬牙道:“好。”
他从大氅下拿出一只沉沉的袋子,放在桌上。
“这里是二百镑的金币和三百镑的钞票。”他沉声说道,“其余的我叫仆人明日送过来。”
说完,他顿了一下,大半求情小半威胁地又说了句:“福尔摩斯先生,请一定要记住,这件事情会影响整个欧洲的进程……我的未来,可全都靠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