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胡说些什么,奴婢才不想嫁人呢。”
桑果耳根子泛红,犹如熟透的虾子,姜浅看的好笑:“行了,这话可不能说的斩钉截铁,到时候你跑来请本宫恩准,本宫肯定笑你。”
“娘娘!”
玩笑点到就停,姜浅拍了拍桑果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桑果,这宫里,甚至整座皇宫整个大兴朝,都处处充满的着陷阱,稍有不慎,便会坠落谷底,想翻身都难。”
“娘娘?”桑果意识到,这是在回她先前的疑惑。
但奇怪的是,自家主子脸上的情绪似乎不受影响,方才的严肃一扫而空,若不是亲耳听见,都要以为那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好了,本宫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赶紧去吩咐小厨房,别怠慢了,不然本宫又要被皇上嘲弄了。”
“是。”
主子已无心继续方才的话题,桑果也只能作罢。
“娘娘万福金安。”
自从皇上发话让三妃各自关在宫里学规矩,已过了好些天没有来一场“互飙演技”的请安场面,姜浅很是想念。
泱泱一群嫔妃,一排接着一排,朝坐在上首的自己请安,姜浅患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看到那一点一点的发顶,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说来奇怪,后宫嫔妃众多,少说有十几个,怎么一个个肚里都没动静,皇上已登基五年,就只出了钰儿这个皇子,产量也太少了些。
这些话,姜浅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的,待会被认为要将皇上推出去,底下这群饥渴的女人还不得强迫头去。
三位并列妃位依序坐在最前方,分别是萧瑾月,唐玉嫣,苏敏敏。
其余位阶不高,姜浅甚至喊不出名来的人,则是站在后头,宛如稻田中央一个个的稻草人。
姜浅顺着目光看去,便见苏敏敏淘气的朝自己眨眼睛。
看来完全成了自己人了,姜浅回以一笑,明显的同阵营姿态,让一旁的唐玉嫣相当不满。
“啧,趋炎附势的小人。”
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落在一左一右的萧瑾月和苏敏敏耳中。
萧瑾月自然是一语不发,不参或其中,端坐在那姿态优雅的抿着茶,一脸事不关己。
至于苏敏敏,却直接蹭在唐玉嫣的耳畔回话:“怎么,你又眼红了,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眼睛不舒服,记得请太医过去看看,早点治疗才是上上之策。”
两人动作亲近,加上苏敏敏面上带着笑意,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在说贴心话。
但真相只有两位当事人才知道。
“苏敏敏,你!”
唐玉嫣一直都是沉不住气的个性,如今苏敏敏东一嘲讽,西一句笑话,唐玉嫣如何忍得下去,立即起身,气急败坏指着苏敏敏。
只见苏敏敏一脸茫然,仿佛什么事也不知情,开口:“心妃,你怎么了?”
唱作俱佳的表现,让姜浅看的好笑,一大早便有这么一出好戏可赏,她求之不得,何必喊停,打算就让她们继续下去,等到事情无法收拾她在来出面。
但事情并没有朝姜浅的想法走下去,方才事不关己的萧瑾月,竟然开了金口:“心妃,咱们可是过来给皇后请安,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是不是姜浅错觉,总觉得萧瑾月骤然发话的目的并非表面所见的简单,还有句中的“请安”二字,似乎语气加重,特别强调,怎么听都觉得诡异。
更玄乎的是,一向自视甚高,什么也听不进去的唐玉嫣竟然听进萧瑾月说的话,收回手,坐回位置上。
“瑾妃说的是,是臣妾一时失了分寸,忘了宁妃一向孩子心性,越矩了,还望皇后娘娘别和臣妾计较。”
道歉之余,不忘踩苏敏敏一脚,姜浅好笑的摇头,摆摆手,示意事情已经过去。
每日请安,除了例行的行礼之外,还要商讨后宫里的琐事,比方说下星期即将到来的大暑。
“下旬的大暑,臣妾建议在御花园里摆设茶宴,并邀请京城贵女前来,娘娘觉得如何?”
发话的是萧瑾月,有条有理,时间地点甚至方案内容都已经想好,就差姜浅点头。
姜浅本也有意举办小型茶会,和萧瑾月的想法不谋而合,也不知是不是心中的起疑因子作祟,总觉得萧瑾月这番话不怀好意。
但见萧瑾月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姜浅便认为是自己多想了。
“瑾妃这提议尚好。”
姜浅抚着垂落在肩上的青丝带,眉眼弯曲,望向坐在下方首位的萧瑾月。
萧瑾月抿着茶盏中的大红袍,回望上首的女子。
女子依然一袭素色妆容,就连头发也仅仅用一条青丝带系上,与从前端庄典雅的模样大相径庭。
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皇后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