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即是终结。

周旸并未设定亡灵种族，因此在这个世界，同样没有死后可徘徊之处，唯有彻底终止的结局。

……是谁杀了他们？

周旸的目光，下意识落在有关联的谢伊身上。后者突兀绷紧身体，眼圈发红。

“父神。”夜魔少年主动开口：“这应该和我有关，我……”

“没关系。”

周旸随即打断他的话，轻轻摇头：“这与你无关。”

就算有关，他也不会让一个孩子去面对。

但是，夜魔少年彷佛想到什么，仍然心有余悸，悄无声息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周旸垂眸，自然握住他的手。

他语气温柔又坚定：“你会没事的。”

……这画面很美好。

只是旁边的大天使们，再度暗自咬牙。

加百列觉得，他迫切需要一个计划。

父神太好了，显然，他不会让这夜魔小崽子离开——但是，他不能老是跟着他们。

不提之前父神是因为这夜魔混血差点遭遇危机，光是夜魔混血的身份，就意味着之后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与米达伦对视一眼，彼此瞧见某些情绪。

米达伦终于开口：“父神，我有事要向您汇报。”

他谨慎看了眼谢伊，暗示他可以离开，但夜魔混血如同毫无察觉，只专心致志注视着周旸。

父神看过来了，米达伦只得继续道：“……是关于权杖的。”

“正好。”周旸也丝毫没有让谢伊离开的意思，笑眯眯开口：“我也有一点关于权杖的发现。”

他简单道：“权杖里少了东西，我需要找回来。”

加百列拧眉：“是什么？”

“是……”周旸刚要说话，屋外忽然再次有声音，紧接着另一位天使进入，低声报告，说本地的治安官来了。

因为之前斗兽场的冲突、拍卖会的竞争，很显然，他们被列为嫌疑对象。

这种事，天使们会处理。

米达伦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周旸、谢伊与加百列。夜魔少年依旧只专注看着周旸，似乎除了这点，他别无他求。

周旸也忍不住与他对视，并成习惯了似的，伸手去摸他的发顶。

氛围一时宁静。

加百列只得做坏人：“父神。”

“……咳。”周旸回过神来，有点懵。

大概是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着谢伊，就觉得有种怜惜的感觉。

又懂事、又乖巧。虽然大天使们也很以他为中心，可大天使们毕竟都是成年，有些事，还是孩子做来更贴合。

所以，他情不自禁就给予了更多的关注。而且谢伊还偏偏很会。

周旸不是没看出来，这孩子有时候是故意为之。可他还是个孩子，于是周旸也就默许了。

慢慢会好的，伤口总会愈合的。他这么想着，收回了手。

“权杖少了一部分。”

周旸清清嗓子，终于拉回正事，“你们知道，凯洛斯之心哪里有吗？”

凯洛斯之心？

这个听起来很唬人的称呼，其实是一种山灵的能源核心。

是的，周旸就设计了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周旸：早知道……

后悔，现在就是各种后悔。

这东西即使放在盖亚世界万年前，也挺难弄到——得穿过北方荒原、进入兽人帝国，在茫茫雪山中寻找山灵。

然后，还要“劝”他们交出能源核心。

……艰难的任务。

加百列果然也隐约为难：“父神，现在已经……没有山灵的踪迹了。”

神明都淹于史书，何况山灵这本就隐藏起来的、不太出现的灵怪们。

而且就算有，他们绝不会出现在雪山之外的地方——而兽人，则是万年前邪神军队的主力军，对天使们相当仇恨。

所以综上所述，拿到凯洛斯之心的成功率，大约是……几万分之一。

周旸微笑：很好，他当初为什么要设计这么复杂的权杖修补路线？

后悔也晚了。

他只好吩咐加百列先去调查，大天使犹豫瞬间，最后看了眼夜魔少年，转身离开。

大天使一走，谢伊迟疑着抬头：“父神，您要离开吗？可不可以带上我？”

“当然。”

周旸已决定暂时不会放下小混血儿，放也是等他……状态好点？他郑重且耐心的保证着：“我会带着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