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只是，伤害精灵母树的那股黑暗力量……

少年垂眸，掩去眸中异样。

周旸迟疑。

他尊重谢伊的意愿，但他现状该怎么办？

似乎明白他的担心，谢伊又抬眸道：“我可以自己解决。”

“都是黑暗力量，总会有些办法。”他补充说道：“就当作……”

“我学习如何控制这力量。”

谢伊还未成年——周旸忽然想到这点。

随着夜魔的成年，他们对黑暗力量的掌控程度也会加深，说不定确实可以自己解决这问题。而拒绝了唯一可用的方法，这条路看起来荆棘崎岖，很不好走。

可这是谢伊自己选择的。

周旸唯有沉默。

气氛一时宁静，霍尔曼忽然开口：“父神，或许还有一些线索。”

只是，他表情有些尴尬。

周旸察觉他神色不太对劲，外加现在显然无法继续进行，便暂停了。他吩咐大天使们先去休息，只留下加百列不肯离开。另一边，霍尔曼也让精灵们回去，又专门送走眼巴巴盯着看的瑟尔曼。

瑟尔曼像是极为害怕霍尔曼生气，忙不迭牵着一个大精灵的手走掉——像极了晚上不想睡觉、又怕大人发火的小孩子。

周旸忍俊不禁，目送他背影远去。他们转移地点，回到了树屋内。

屋子里只有他、加百列、谢伊与霍尔曼。

霍尔曼这才开口：“当时精灵母树受伤后，我们也曾多方面寻找凶手……”

精灵母树是精灵族的圣物，精灵族在发现母树受伤后，当然大为震怒，那几年精灵森林的氛围都很紧张。

他们派出大量人手，从各个方向追踪、寻觅，又返回研究母树的伤势，发觉是黑暗力量后勃然大怒，当即将所有黑暗生物驱赶出精灵城市。

不仅如此，他们还带兵攻击附近的夜魔种族，将他们驱赶到兽人领地。

“……他们逃走了，只留下了这件东西。”

随着霍尔曼的讲述，他自个人空间袋中取出一样物品，平摊在手上。

那是一块纯白布料。

看样子，是从某件衣服的下摆处、被不小心刮撕掉的，边缘并不规整。而旁边的大天使加百列，在看到这块布料时，陡然变了脸色。

“这是……”

周旸也认出来，这是天使才有的服饰，是特殊的布料。

他疑惑看向霍尔曼，只听后者继续道：“夜魔族说，这是母树受伤那天，在他们族领地边境的林子里发现的。”

也就是说，有人当时穿着天使的服饰，路过了那里。

……非常可能是伪装。

天使们很少外出，又因为性格、身份多种原因，几乎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事情牵扯到天使，加百列随即追问：“还有？”

霍尔曼犹豫了下，“夜魔领地上有一个黑暗神殿。他们说，那段时间，神殿里有些古怪。”

那是邪神的神殿之一。

整个大陆都知道，夜魔们是邪神的忠实属下。

若是夜魔伪装成天使，进入精灵森林伤害了精灵母树，也不是说不通。

可是，夜魔为什么要伪装成天使呢？

“我认为和夜魔的关系不大。”霍尔曼及时补充道：“那股黑暗力量。”他指了指还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只有一双眼睛始终凝视着周旸的混血少年，“并非夜魔的那一种。”

夜魔并不算高等种族，他们的黑暗力量比较驳杂，并不纯粹。何况，普通的夜魔怎么可能混入精灵森林、又伤到精灵母树？

这其中，必然有一个真正的、独立在外的真正伤害者。

当然，邪神的嫌疑，仍然没有洗清，并且随着夜魔与黑暗神殿这些线索的提出，反而还增加了。

加百列没有说话，他陷入思索。但看表情，他认为是邪神。

只是……

周旸忽然开口：“不是他。”

这个他，指的是邪神。

房间内其它人，都是一愣。

这么纯粹而强大的黑暗力量，除了邪神还会有谁？可偏偏，父神说不是。

父神不会开玩笑。

尚且无力站起的夜魔少年，此时眸中也闪过异彩。

在几人目光注视下，周旸指着那片服饰残片，解释道：“如果是他的话，没这个必要。”

邪神嘛，大boss啊。杀人就杀人，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没格调。

周旸可是设计角色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邪神的个性。

何况，精灵母树招惹邪神了吗？他干嘛去下这个狠手？

不过……

“对了。”周旸忽然想起什么，不由问霍尔曼：“除了受伤，精灵母树还有什么影响？”

“确实有影响。”霍尔曼道：“母树当时被取走了部分枝干。不过后来慢慢恢复了，这倒是没大碍。”

毕竟是植物，只要不连根拔起，都能慢慢恢复。之所以受伤那么久还不好，是因为那股黑暗力量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