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又落在她手边的册子上,想着她近日的操劳,蹙了蹙眉道:“铺子的事不用你亲力亲为,我手中有不少精于打理之人,你完全可以交给他们打理。”
萧定慷顿了顿复又想起谢琅,心中不悦,“谢琅本是大梁罪奴,你买了他已是恩德,如何能将所有铺子都交给他?”
他提起这件事又更多了几分酸意,他睨着她温柔的眉眼,板起脸冷哼一声,“更何况,前些日子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了不再与他见面么?”
唐釉敛了眸子,“他替我挨了板子,有功无过,我怎么好夺了他的权?若是这样以后谁能安心为我办事?”
她面上绽出个笑来,水莹莹的杏眸中泛起星光,“我不仅不罚他,还要赏他,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东家,都能踏踏实实的为我做事。”
萧定慷绷了绷面皮,心里嫉妒,他伸手掐住唐釉的纤腰,眸色沉沉:“我今日也替你解决了个大麻烦,是不是也应该赏赏我?”
唐釉愣了愣,这是要讨赏?
她斜嗔了他一眼,抿唇笑了笑,“是该奖赏公子”可随即娇美的面庞上又带了几分愁丝,“可是赏什么好呢?”
她这一颦一笑皆带了风情,让萧定慷的眸色越来越深。
唐釉微微皱起黛眉,脑中正寻思着该赏他个什么东西?
她突然察觉耳朵似是被舔了一口,带着丝丝热气,声音低沉亲昵,“既想不出,那就把你赏给我吧!”
唐釉惊的回头去瞧他,却突地被他压倒在了桌子上,茶壶和茶碗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海棠就站在外面,她听见动静连忙隔着门问:“姑娘,可需要添茶?”
答话的却是萧定慷,“到楼梯口那里去守着,谁也不允许上来。”
海棠撅了撅嘴,她应了声“是”,就乖乖的到楼梯口守着了。
萧定慷又俯下身来亲了亲唐釉的额头和鬓间,额头抵着她的额心,嗓音低沉暗哑,“怎么样?”
唐釉不防被他推到,更没想到他今日竟在这里起了心思,当下立时羞红了脸,轻啐了他一口,“也不瞧瞧这是哪里?”
萧定慷却不以为然,他的手灵活的抽走腰间的束带,裙摆轻轻扬扬飘落下来,惊的唐釉连忙去拽,却仍然晚了一步。
他探下身子,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唇角,狭长的眸子微微扬起,“我是来讨赏的。”
屋外海棠手中揪着帕子,百无聊赖的守着楼梯口,视线突然瞄到楼下的人,她眼睛亮了亮,起身迎了两步,“谢公子?”
谢琅今日一身圆领白袍,袖口和下摆处绣着青竹,衬的他清俊又挺拔。
他瞧见海棠轻轻的“嗯”了一声。
海棠上下扫了他一眼,“你伤好了么?”
谢琅点点头,他笑了笑“好多了。”又问:“唐姑娘可在里面?”
他顺势举了举手中的两个白瓷瓶,“我是来还药,都还没用过。”
其实这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方才在楼下问过管事,这些日子唐釉一直都在,比以前来的次数多了不少。
他太想见她了,若是知道她这些日子都在铺子里,定不会继续在床榻上歇着了。
海棠闻言点点头,“姑娘是在里面,可是不见人。”
她这话刚说完,前面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两声凳子倒地的声音。
谢琅蹙了眉头,他有些担心,记得有一次唐釉就扭了脚摔在了地上,还是他进去后才发现的。
他敛了眉道:“我去瞧瞧吧。”
海棠咬了咬唇,最终是摇了摇头,“姑娘不让进的,也不让我进。”
谢琅的眉头蹙的更紧,低头瞧了海棠半晌,他突然捂住了后腰,轻“嘶”一声。
海棠也瞪圆了眼,想到他曾经受过板子,脸上也露出焦急的神色来,“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
谢琅点点头,他面上泛起些难受之色,身子也缓缓坐下来,“方才上楼的时候扭到了。”
他声音清润,“我在这里缓缓,你可以下去帮我倒盏茶么?”
海棠扶不住他,只能让他暂时坐在楼梯上,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面上还有些担心,“好的,你坐在这里不要动。”
谢琅瞧见终于支走了海棠,心中想念唐釉,却又担心她方才出了什么岔子。
他忙不迭的走到尽头的屋门前,刚想抬手敲击门板,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娇糯的轻吟声。
那声里带了颤,却一声娇过一声,丝丝缕缕的滑进他耳中,就像是淬了毒的尖刺一般,狠狠地划过去,扎进他的心里,血肉翻飞,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谢琅的面色霎时白了下来,他的嘴唇狠狠地抿着,抬起的手僵在门前,似有千金重,竟然半分都动弹不得。